耳边是清脆的鸟叫,身下有些冰冷,沈桐慢慢的睁开双眼,仰面而见的阳光让她立刻用手半遮着眼睛。
极目所见的是苍翠茂密的参天大树,透过纷繁的阔叶,能看到湛蓝通透的天空。
记忆仿佛断了层,她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头还有些晕,沈桐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脑海里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可当出现冯楠和赵倩劈腿的画面时,她想起了一切:在她潇洒的离开了酒店后,遇上了一个神经病的流浪汉,之后,不慎掉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是的,她明明一脚踩空后坠了下去,当时还想着,自己的一生就这么交代了,那么后来呢?
后来..没有关于后来的记忆,醒来后,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这太离奇了!对于自己没有因为掉进下水道受伤,或者是死亡,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原始丛林的地方,这太让人难以置信!
她观察着周围,除了一棵棵看起来有些树龄的大树外,毫无人烟。虽然,目前的事实让她难以消化,可毕竟独自待在这种没有人烟,只偶尔伴有鸟叫的丛林里,还是让人觉得心中恐惧。
沈桐站起身,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屑。
没有明显的道路,也没有指南针,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难道,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辨别太阳的方向来判断该往哪走?
沈桐抬头望望天,就算是能辨别出方向,可出路又在哪个方向呢?她的心里开始无助起来。
她懊悔自己应该出了酒店后,就直奔机场,没事跑去多瑙河边伤感个什么?不就是被劈腿了吗,有什么受不住的!难道她沈桐缺了男人就活不了?
现在可好,把自己伤感到这来了!
沈桐在心中不停的抱怨自己,可抱怨归抱怨,就算她把自己咒骂死,事实也已经发生,既然不知道往哪走,干脆就让老天决定吧。
她闭上双眼,开始小范围的走圆圈,当心理默数到二十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睁开眼睛。
“好吧,就朝这走。”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可为了能尽快离开这个丛林,沈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看看前方,依然没有道路,反而树木却越来越茂密,庞大的枝叶几乎遮住了阳光,只有零星几点照在地上,显得有些幽暗。
沈桐觉得不对,照这么走下去,只怕是越走越远!
于是,她决定不管有没有路,只要向东走就好,这样,最起码还有日光。
她大概辨别了一下,心里确定应该向右后方转。
就在她刚转身之际,她的余光里闪现了似乎是团状,似乎又是条状的东西。
沈桐傻愣的盯着这个挡着她去路的家伙,浑身的汗毛顷刻间立起,后背阵阵发凉。
一条圈起并且半直起身的黑色花斑蛇,略仰着头,也盯着沈桐。她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关于蛇的记载,毒蛇的脑袋是呈三角形,无毒的蛇,脑袋是圆形。
还好,这条是无毒的。沈桐的心落下一半。可毕竟是冷血动物,再加上这种无脚的动物,沈桐从小就害怕的不得了,甚至连蛇肉从来都不敢吃。
攥着的手心也开始出汗,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
花斑蛇又直了直上身,头也微微向后,似是准备攻击沈桐。
额头上的汗已经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流。
算了,咬就咬吧,反正也没有毒,总比僵持到天黑再被咬一口,到那时,还不知道再碰上什么。
蛇这种动物非常敏感,尤其是对体热的动物,只要对方稍稍一动,它便以为是要被攻击,立刻就会先一步攻击你。
沈桐已经想好,第一步,需要快速转身,第二步,用更快的速度奔跑。
可还没容她实施,她的右腿因为身体的紧绷开始抽筋,不由自主的抬了一下,只见那条蛇“噌”的一下窜过来。
沈桐吓的大叫一声,双眼紧闭,只等着下一秒的另一种疼痛。
这时,她的耳边“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物体快速从她身边飞过。
等待的疼痛没有到来,沈桐心中暗奇,眼睛慢慢的虚成一条缝,这一看,又是一惊,那条花斑蛇正在她脚下,只不过它的七寸部分被一把匕首穿过,扎在地上,已经死了。
身体猛然的放松,让她立刻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还不忘尽量远离那条蛇的尸体。
斜后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沈桐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于是,便转过身去向那人道谢。
当她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时,她顿在了那里。
微卷的咖啡色头发,褐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样貌和普通的欧洲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他更为英俊。
而真正让她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着装。已经发灰的白衬衣,前襟微敞,高高竖起的领子翻折下来,一条红褐色典型的,被修改过的“庞塔龙”裤,再加上一双墨黑的军靴,让沈桐彻底懵了。
这着装是典型的欧洲19世纪的样子,怎么现在还有人穿?不过,衣服虽然看起来已经很旧,可穿在这人身上,依旧遮掩不住他隐约透出来的高贵气质。
沈桐观察这个“恩人”的同时,“恩人”也在注视着她,表情显得比她更为诧异。
她有些纳闷的看了看自己,还是那条红底白花的连衣裙,只是上面沾染了些污迹,一双高跟鞋有一只在刚刚断了跟,这让她看起来是有些窘迫。
沈桐决定先出声,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总得先表示一番感谢。
“谢谢您,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沈桐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着。
“恩人”不搭腔,只在紧盯了她几秒钟后,才说了一句话,沈桐听不懂,只能看出他应该是在问她什么。
“恩人”看出她并没有听明白,又换成英语,语气是明显的警惕:“你是什么人?”
“中国人,我来自中国。”毕竟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恩人”这么问并不奇怪。
但接下来的一句,让沈桐有些哭笑不得。
“中国人?”他的眉间皱了皱,一瞬后,眸光微泯:“不,中国人可穿的不是你这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到这,是他们派你来的?”
她看到“恩人”脸色一沉,右手慢慢移到肩上背着的一管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