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的是谁。那天你一再追问,我没能说,即是怕伤了你,又怕伤了她。现在即然我们俩已经结束了。我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对你也许公平些。”
沐夕非常讨厌张哈啰所说的公平。即然知道对我不公平,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她努力抑制住内心里的急躁,
“虽然你喜欢的那个她是谁,现在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但是出于好奇心,我还是很想知道打败我的对手是谁。”
“是—丝—丝!”挤出这三个字来,张哈啰像费了吃奶的劲,继续娓娓地道来,“自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她从一楼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刚好出电梯门。看见她的感觉就是触电。真的,或许你无法想像。她满身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刺得我心烦意乱。的确很烦闷,这么久来我不知道怎么去接近她。我甚至连正视她,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我极端地无助。”
沐夕很想骂人。
“所以,你就利用我。明里是找我聊天,暗地里却是接近丝丝。”
张哈啰的头低得更下。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
沐夕长吐出一口气。
“没关系。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告诉我这些。但我想你应该不是丝丝喜欢的菜。有点男子汉的胆量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她。”
事过境迁,沐夕再听这事,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心底下的怨恨竟是一点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烦闷呀。”
张哈啰落寞地把头勾向怀里,声音里带着低沉地沙哑。身子的剪影,看着就像一个佝偻的老人,被生活的苦难磨砺出无奈的挣扎。
沐夕的内心被触动了。
谁说男女之爱是唯美的呢?爱太伤人!或许比刀剑更为锋利!
“哎,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伙计,别那么伤心了。你看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忘记丝丝吧,不要再为她烦闷了。要是觉得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话,你大可去大胆地跟她告白,倾听她亲自给你的答案。”
“谢谢你,沐夕。我会好好想想的。”
送走张哈啰,沐夕歪在沙发里,回忆着自己喜欢张哈啰的那些片段。
第一次见到他在刚入职时的座谈会上。作为新员工,她对公司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遇到一些想不通的事,猜不透的话,总想找个人来释疑。张哈啰适宜地出现了。座谈会上,他代表公司老员工欢迎新员工。现场,活泼开朗的她问了很多问题,他稳如泰山,对答如流。说话间,那额前的长发老用力地那么甩动,再别过头来,一脸微笑。沐夕突然觉得头顶上的灯光黯然失色。
见面的次数多了,彼此熟络,碰见了打个招呼,说上几句客套的老话。曾几何时,她特别期待人家的身影,倾听人家的嗓音。记得最清楚的一次。那天办公室里的同事出去采风了,只剩她一人乖乖地在赶稿。稿子写得差不多时,好象听到张哈啰在叫‘沐夕’。她连忙抬头寻去,可到底那有人家的影子呢。她以为张哈啰故意躲起来逗她玩。找过了全办公室也没见到人。她打电话到他办公室问,人家说他出差北京,没在。真是大白天见鬼啰!为此,她还以为自己患上了某种意想症呢。还以为两人熟悉的缘故,才有这种吓人的幻觉。有一天,丝丝鬼使神差地借了一本言情小说给她看,小说里的主人公也出现同样的症状。作者告诉读者:主人公恋爱了!
她慌然大悟,原来自己春心萌动,患了相思病!
自从知道了自己心底下的秘密,再面对他莫名地紧张。幸好,他出现的时候,总有丝丝在场,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哎,真是天下第一白痴,人家明明是来找丝丝的嘛!
无聊。爱情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有爱情?简直欺人太甚!
沐夕一挙头擂在桌子上。桌子立即弹回一个响亮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