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矮墙,凌逸将言冰沫带到了图书馆的楼后。
月光皎洁,如瀑布般洒落在四周。面前,两颗柔柳相对而立。微风拂来,细长的柳絮四处纷飞,仿佛是翩翩起舞的少女。
望着两棵树间那一片空旷的场地,凌逸声音幽然“还记得这里吗?”
这里,竟然是这里。难道这里真的有过…
“这里曾经是不是种过一棵合欢树?”
猛然回头看向她,凌逸满目惊讶,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这里曾经种过合欢树?
看见他的反应,言冰沫解释道“我确实是不记得曾经的事了,但是我的内心总是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告诉我这里应该有过”
顿了顿,她小声询问“这里的合欢树哪里去了?”
“我命人拔掉了”双手插兜看向别处,他说的不咸不淡。虽然表面平静,但是那阵阵犯痛的胸口却言尽他的在乎。眼神变的恍惚,仿佛再次看到了当年拔掉那棵树的场景。
那一天老天爷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痛不欲生,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而他就那样徒然的站在大雨里,身上穿着当初与她一起许下诺言时穿过的蓝色情侣衫。虽然大雨顺着他的头发一股股滑过他的眼睛,但是他却依旧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眨都不眨的盯着铲车一铲一铲的挖着埋着被雨水浇打的花朵尽落的合欢树的泥土。那泥土每被挖出一铲,他的心仿佛就跟着那被挖出的泥土破碎一块。当泥土全被挖出,合欢树轰然倒地,他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月光依旧皎洁,只是变得有些幽蓝。风也依旧徐徐吹拂,只是略微泛起了一丝凉意。
听到凌逸的回答言冰沫脸色骤然苍白,脚步连连后退。
命人拔掉了,他竟然说得如此轻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让自己恢复过来,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我是叶纤凝对吧?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对吧?”
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的了解都说明曾经她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似乎不想回答,凌逸选择沉默。见他这般,言冰沫快步走到他面前,语言激动“你不是说进来后就告诉我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说”
“是”一声大吼,他继续道“即使你是叶纤凝又怎么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言冰沫的心口——
如被重锤狠狠击下——
喉咙处一阵腥气翻腾,她身子颤抖,半响才问道“为什么分手?”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他要告诉她事实吗?告诉她是她携带了风华的资产潜逃背叛了他才致使他们分手吗?
思虑片刻,他最终道“没有什么原因,因为不喜欢了所以分手了”他还是不打算告诉她真相,既然她已经忘记了就让她永远忘记吧。或许失忆的她早已跟当年不同,又何必让如今的她愧疚呢?
“是因为白若溪吗?”
指甲死死的插进手掌,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紧邂。
刚要反驳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连忙收紧声音,凌逸抬手示意她离开,却在只走了几步后被一群人拦在面前。接着一身黑色衬衣的秋季辰从那些人身后走了出来。
周身散发着黑气,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极致的愤怒。那愤恨顺着他的血管流遍了全身,最终变得麻木。
秋季辰的声音冰寒入骨“沫沫跟我回去”
她知道这一次不能再违反他的意,于是便抬步向他走去。这时忽然手腕一紧,回过头却看到凌逸拉住了她。
他这是怎么了?每一次都想离她远一点,可是每一次在见她真的要离开之后又都会忍不住的想将她留住。
看着放在言冰沫手腕上的手,秋季辰半眯双眼,这一次他并没有伸手进行抢夺而是直接对手下的人冷冷命令道“解决了他”
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听在言冰沫的耳里却让她从头彻尾的寒冷。解决了他,怎么解决,杀了凌逸吗?
连忙阻止那些人的动作,她上前一把拉住秋季辰的衣袖哀求道“季辰哥放了他吧”
她紧张害怕的全身僵硬,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眼睛渐渐闪过纷杂的情绪。痛苦,担忧,不舍,害怕。
周身的黑气更甚,秋季辰一把将她固定住然后再一次对手下的人道“五分钟之后,永远不要让我有再看到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