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裴奕辰对待旁的女人是不是也那样温柔耐心,每一次都好似在往她的心里钻,以至于让她感觉自己是被珍视爱护的,但她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他的玩具,一只精装版芭比娃娃,给她再精巧的城堡,再锦绣的衣饰,装扮得再细致用心,也改变不了用来摆玩愉悦的目的。
她恨他毁了自己原本的平静生活,更恨自己在一次“玩弄”里有了可笑的错觉遐想。盘绕在心底的苦涩和窒痛,让她倍觉煎熬,仿佛坠进了无底深渊,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校园整体依山而建,上课时间,偌大的校园鲜有人影,绿荫到处都是艺术塑像。李翎儿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跑得气喘吁吁,最后终是再也跑不动了,扶住一尊雕塑台瘫跪在地。
高约五米的泥塑雕像,是巴洛克著名的建筑师JohannFischerVonErlach的《母与子》,沐浴在旭阳秋风中的母亲正垂首看着怀中的孩童,表情慈爱又安详。孩童睡脸恬静,仿佛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就能远离人世间的一切丑陋和伤害。
看及此,李翎儿又是一阵心痛如锥,抬手紧咬住手背仍是悲痛得无以复加,泪水止不住地扑簌落下。她将自己蜷缩在雕像投下的阴影里,想要汲取一丝来自母亲的温暖,和面对未来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磁性中文传来“同学,请问······”
他的话还未问完便被人刻意阻断,李翎儿恍惚地转头看去,朦胧中就见一道挺拔颀长的白影朝她缓步走近。他背逆阳光,英挺的剑眉斜飞似剑,一双葳蕤凤眸漆如点墨。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精致得无可挑剔。
很少有人可以驾驭得了纯净的白色,尤其是对身材气质要求甚高的利落西装,而他却能将白色的魅力诠释得淋漓尽致。手插口袋的一颦一动气宇轩昂,却又冷冽孤傲至极。那种傲世一切的强势感,甚至比裴奕辰更让李翎儿感到厌恶和排斥。就如陆子彦说的“‘干净’这个词,不是穿得洁净,嘴上说说就真能皓洁清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事实上,童年的阴影让她无论对谁都难以敞开心去接纳亲近,就连李皓诚也是相处过一段时日才逐渐卸下防备敌意。她转过眸,垂下脸,迅速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渍。
眼睫下视线内,男人的一双矜贵白皮鞋在她面前站定,继而肩上一暖,一袭白色便拢在了她的身上,传来了淡淡幽然的古龙香和一方白色丝帕。
“你···还好吧?”夔宇帆的声音柔和得近乎自然,熟稔得近乎对待相识多年的朋友或晚辈。在看到女孩纤白食指上那枚毫无违和感的黑龙戒指时,他微蹙的眉愈发紧锁了几分。
李翎儿快速眨了眨眼敛去思绪,接过帕子擦干净脸,这才抬起头涩涩一笑“谢谢!”
夔宇帆皱了皱眉,不善于安慰,他俊逸的脸上划出了一抹极不自然的微笑“走走吧!”
李翎儿撑着塑像台柱缓缓站起身“谢谢,我不冷!”随后将外套递还给了他。
夔宇帆也不坚持,伸手拿过搭在臂弯里,一手插着西裤口袋,转身往僻静的林**走去。
李翎儿蹙了蹙眉,无论是陆子彦还是夔宇帆,甚至是凯文来找她,她都不觉奇怪,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数名保镖则在两人身后隔着十米远的距离默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