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
翎儿两个字还没唤完,李翎儿蓦地抬手狠狠地掴在了那人华丽俊美的脸颊上,震得掌心麻痹指骨裂痛,愤然吼道:“你没资格叫我!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受你利用!裴奕辰呢?”
那人的脸被打偏在侧,如玉的脸颊倏地现出了清晰的掌印,嘴角也沁出了一丝血渍。
而他却只是皱了皱眉,近乎慢镜头地抬手拭去了嘴角血渍,滚了滚喉结,转头看向她,急速红肿的脸没有半分怒意,反而声音带了几分悲痛与疼爱,眼神几分幽怨地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所有人都可以死,你……不可以!”
李翎儿嗤声一笑,咬紧牙,狠绝道:“那你就去死!”
说完再欲抬手给他一耳光,夔宇帆就精准地攝住了她的手腕,大力钳制,不容她反抗地迅速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别碰我,别让我恶心!”李翎儿俱力挣扎,双眸赤红,狂怒吼道。
夔宇帆仿佛没听到,修长的手指继续揉着她因为漏针而肿胀渗血的手背,愈发温柔关怀道:“你跟她还真是像,只在乎自己喜欢的人,旁的人对你再好再亲,你都不会领情,这样会很伤人心的,人一旦伤了心,就会变得疯狂而偏执。你不用咒我,我当然也会死,但,不是现在!还疼吗?”
他的态度反转就好像对待至爱恋人,李翎儿听得浑身发毛,拼尽全力地挣扎,被扣紧的腕骨疼得好似要脱臼,泪水顺着面庞滚落成河,厉声怨怼道:“别装了,别在演戏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究竟要害死多少人,你才满意?!你放开我,别碰我……”
剧烈的挣扎,肿块非但没消反而越鼓越高,流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整个手背,滴在了夔宇帆矜贵雪白的西裤上,妖娆而刺目。
重度洁癖的他,此刻却混没在意,扬起下颌看着她,也当真放开了她的手,无奈叹息道:“好了,你别乱动,我不碰你就是了。”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丝帕,很认真细致地包扎好。
绕在李翎儿喉间脱口欲出的一字“滚”还没说出来,就听夔宇帆淡淡道:“欺负过你们的人,都得死……”
他清雅华美的声音,忽地变得暗哑而萧瑟,残忍至极的话,他却说得淡静若水,就仿佛死再多的人,死得再惨,都是理所应当,无关紧要的。李翎儿背脊一寒,颤抖哽咽的哭腔近乎哀求,“裴奕辰呢,他……”
“嘘,我们先不提他好么?”夔宇帆脸色微变,凤眸隐有冰霜凝结,口上却仍是说得温声细语。
听语气,显然是没有当场坠亡!
李翎儿蹙紧眉头,暗舒了一口气,腐烂又绝望的心狠狠搏动了几下,继而溢满了对上苍的感激!
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追悔莫及。
她一心想解脱,也知道裴奕辰很疼爱她,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权尊势重,可以坐拥万千美女的男人一直都是在用生命爱着她,甚至爱她超过了他自己!
夔宇帆说完温文一笑,毓秀如玉的面容漾着一抹清雅的笑,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本子,凤眸微眯,柔声欣然道:“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她了,终于梦见她对我笑了!在此之前,都是哭,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每次看到她的泪水,我都感觉是从自己心脏里滴出来的血。你也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