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直透人心的犀利目光,夔宇帆微微蹙眉,沉了眼光,一声“舅舅”,他听得倍觉刺耳。
他将手插进兜里,迈着奢贵非凡的皮鞋,不由自主地回到床边,挑眉用不可抗拒的语气道“聪明的姑娘总是招人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总是会自食其果!半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哼,为情所伤反被弃的废物,你真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攀上亲,做慕容家的人?!”
李翎儿身躯一颤,嘲讽一笑打断“那么连女人都不敢碰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感情?!百年之后连祭拜的后人都没有,就算你得到了全世界,也注定被厌弃遗忘!”
极近讽刺的奚落,直直地看着男人漆黑如墨的眼,夔宇帆的禁忌很多,严重的洁癖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年近三十的他,至今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常年游刃商场,无论是洽谈合作,还是社交酒宴,都难免接触到女性,可他却连对方的手都不曾握过,这一点,早已不是新闻!
钻石级高富帅,史上最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有这样的忌讳,在圈内传言纷飞,有说他是GAY,有说是患了“女人恐惧症”,可大多数恐惧症患者的病症是对女人情绪反感害怕,见女人就抖,见女人就害怕,甚至完全与女人隔绝。
可这些他都没有,除了身体不碰触,话语少,一切正常,更没有爆出过与同性暧昧的八卦新闻,于是,他的情感生活,性别取向,成了媒体们重点关注的一个谜!
让李翎儿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夔宇帆那样怨恨自己的妈妈和爷爷,裴正华可以说是帮了他,他为什么要打着为慕容家“报仇”的幌子,设计这一环套一环的局?难道真如他说的,人生太枯燥,裴奕辰和陆子彦,是与他博弈的最强对手?
思及此,她的心底泛起阵阵恶寒,想到了风靡一时的畅销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可笑的是,现在躺在精神科病房的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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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所伤”如同几记棒槌狠狠地砸在了李翎儿的心上,钻心蚀骨的痛迅速蔓延,唇上的血色瞬时褪了个干净。
那天,裴正华满面惊愕地倒下的那一刻,裴奕辰将枪口转向他自己,对她说“记住了,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的那个眼神,就像最残酷剜心的刀子,将她割裂成碎片,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荒谬,他爱她,连命都可以舍弃;他恨她,要用死去解脱……
思及此,床边的仪器再次响声急促,李翎儿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转过头,不再看这个俊美如仙,邪肆如魔的男人,极力平复着心绪,漠道“你可以走了!”心里想着,不能激怒他,她得保存体力,等待时机逃出去。
连女人都不敢碰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感情?!
似是被戳中痛点,夔宇帆紧皱眉头,眼中蓦地浮上凶狠怒意,他俯下身,伸手一把捏住了李翎儿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凤眸深凝着她的眼睛,锋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破她的倔强傲慢。薄凉的唇,缓缓吐字道“真是被那些男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