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中缘由,不堪回想,却是锥心刺骨······
他胡乱地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心头恐慌,手足无措得犹如一个闯下大祸怕遭受责罚的孩童,磁性的嗓音仿佛忏悔般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翎儿,翎儿,你走吧!我不会再逼你······不会······走啊······”
男人眼中隐隐闪动的泪光让李翎儿心头一窒,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他,居然会悲怆到哭?
为了她?
分不清是不忍,还是想趁机利用,李翎儿在裴奕辰撑身离开她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抚上了他的脸,泪光闪动道“你不是喜欢我么?我心甘······情愿!”
说完揽住他的脖子,照着他的唇贴了上去,咸湿的泪水沿着唇齿交缠渗入,苦涩一片。
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吻他!
裴奕辰的身子蓦地一僵,太过震惊让他一时难以反应,胸腔内,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欲裂。
她闭着眼睛吻住他,见他没反应,蹙起眉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男人正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幽深莫名,她心头一惊,慌忙停下动作,还残留着泪渍的面庞,顿时红了个透。
她都这样主动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是了,他心思冷沉,薄幸寡情,对他投怀送抱,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思及此,李翎儿连忙捧住他的脸,就要推开,哪里还能推动分毫?
强悍有力的吻,势要将她席卷入天,继而埋首在她的颈项间浅啄慢吻,直比第一次还要温柔小心。
是兴奋,是满足,是欣喜······天知道,他对她思念渴望得太深太久。当日思夜想的“爱情”来了,还来得如此突然,所有的理智和疑惑,便都彻底宣告瓦解。
此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混沌之中,李翎儿只觉耳畔嗡鸣,好似脑浆被煮沸翻腾一般。待那柔软移至敏感的胸前,衣衫褪至腰间,她这才从耽溺间隙中惊醒过来,脑海中陡然想起了陆子彦愤然暴怒,想要掐死她的脸。
他说“你的身体是她给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践?!几句甜言蜜语就被男人骗上床,活着也是给晓雪蒙上耻辱!这么不知检点自爱,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女儿!想死是吗?我成全你,大家都解脱!”
登时,李翎儿美眸惊颤,恨从心起!
父母形如枯槁,丢下她,走向死亡的一幕,那记忆中刺骨的伤痛瞬时间被彻底唤醒,泛滥四肢百骸,爬过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丝、每一丝呼吸,直到侵蚀腐化到骨髓心底,犹胜凌迟,痛不堪忍······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李翎儿一个翻转将裴奕辰反压在了身下,擒着他的手腕,眼中只有好似要和他同归于尽的狠绝冷厉。
似乎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凶狠震住,裴奕辰俊逸的剑眉骤然紧拧,原本染满深情的眸子也倏地覆上了一层痛人的哀伤。情欲尽退后,是深深的自嘲和失落。
而他却只是静静地躺着,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一副心甘情愿、任凭处置的模样。悲痛噬心,无言以对!
李翎儿的手,僵得发抖,似是被人狠狠地攥紧了五脏六腑,将她从头到脚剥皮拆骨,抛入深渊地狱。泪水汹涌决堤,洗刷着她的脸庞,滴落在男人胸前的衬衫上,**一片。
这一刻,她反而希望他还是原来那个冷血残暴的帮派首领,这样她便不会心生内疚,不会被他的深情所迷,不会···不忍下手!
下一秒,李翎儿皱紧眉心,低俯下身,泄愤一般,张口狠狠地咬住了裴奕辰健硕的胸口,那力道让她牙龈发麻,身下的裴奕辰却连哼都没哼一下,微绷着身子,静默受着。
一丝铁锈腥味在齿间蔓延,眼泪朦胧看不清任何,唯有男人白皙如玉的脖颈动脉处,那还未完全愈合的手术疤痕清晰可见!
那一次,她真的差点就杀了他!而这一次,他居然还愿意?!
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就是她的杀亲仇人,爱不得,软不得,越发加重了咬合力。然而,不知为何,泪水却愈发肆意难抑,那痛楚好似被斩断了肝肠,撕碎了心扉。
须臾后,鼻腔口腔内麻痹得近乎痉挛,力气好似被释放殆尽。李翎儿终是松开了口,无力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痛苦抽泣,口中含糊不清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不怕我会杀了你吗?我恨你,恨你,我希望,这辈子从未遇见过你!我恨你,好恨好恨······”
一双修长臂膀就势环抱住了她的背,胸膛间微微震动,裴奕辰抚着她的后脑勺,颤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永远疼爱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我发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被泪水**的衬衫,贴伏地勾勒着他肩颈胸膛处的张弛,那上面一圈凹陷的牙印,透着丝丝腥红,灼人眼目。
李翎儿虚虚眨着眼,凄然笑道“呵,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能给我什么?车子,房子,钻石,还是······你的命?”
裴奕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最真心的话“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愿意死在你手里!只要你不再哭,就好!”
感觉和亲耳听到是两回事,李玲儿身躯一震,良久无法置信······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