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真的是被她的冷漠决绝,彻底激怒了!狂吻如骤雨般落下,撬开她的贝齿翻卷唇舌沸反盈天,拼命汲取着那让他又爱又恨的芬芳。他原本就是邪恶黑暗的,对她的忍耐温柔只是因为怜惜,所以才一而再的不忍伤害,不愿勉强,甚至是放手成全,可只要他想,她依然还是他的!
久违的香甜美好,混合着唇舌交缠带来的真实拥有,让隐忍多年的渴望得到了从所未有的释放,将他的理智在顷刻间吞噬殆尽,侵占索取的动作愈发凶猛而强悍。
隔着衣衫,两人的身子嵌合得严丝合缝,李翎儿心头惊骇,厉声吼道“裴奕辰,你无······”只是还没叫出声,又被淹没在他口中。
此时,裴奕辰似乎什么也不想顾及了,唇齿间的力度只增不减,带着粗喘喉间含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究竟要让我怎么做,你才,你才能看到我的真心?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哪怕你恨我,我也要让你记住我一辈子······不要逼我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你失去你最在乎的······你听懂了吗?!”
李翎儿心中一颤,还有的挣扎瞬时僵住,这样熟悉的“威胁”,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晚。他知道她的致命软肋,一而再的卑鄙利用,现在不过是恼羞成怒,卸下了所谓的疼爱伪装,以更恶劣的方式达到他的目的罢了。
地上的瓷砖冰凉刺骨,他大手几挥,她衣衫尽褪。但看女子胸前几抹淡红的印迹,想到她可能在别的男人怀中娇喘迎合,他眸光更怒,漆黑邪魅的瞳眸泛着炽焰红光,俨然就是被情欲和悲痛湮没得丧失了该有的理智。他的动作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复杂的吻铺天盖地席卷着她柔软的身躯,寸寸游弋,让她心头窒痛得无法呼吸。
滔天的痛恨,仿佛侵入了五脏六腑,将她撕成碎片,寸寸凌迟!屈辱的泪水噙满眼眶,她看着压覆在身上的狂情男子,目光空洞无焦却杀意翻涌。她咬紧着唇,亦不再浪费那毫无作用的喊叫,口中传来一阵铁锈咸腥,她娇嫩的唇瓣,不知何时已被生生咬破,现出了几个深深的血窟窿,猩红的血液正在泊泊渗出。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禁闭多年的猛虎怒狮,扑倒了令他垂涎若渴的美味猎物,咆哮着吞噬猎物的欲望,不啃噬个淋漓尽致,誓不罢休!
只为证明,不想再放手,不想再失去!
然而,腰间被一抹坚硬的事物硌得生疼,李翎儿在悲愤中也陡然想起了应该是医护人员最常用的工具——水银体温计,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探入口袋去取。
被侵犯的一瞬间,李翎儿羞愤冲顶,握着温度计便将尖端狠狠地刺进了男人修长白皙的颈间,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伤口喷溅射出,越涌越凶,俨然就是被刺中了颈动脉。温热的血液如同蚀骨的烙铁,喷洒在她赤裸的身上脸上,寸寸腐蚀尤甚剜肉。
她的身子不住剧颤,好似被抽去了灵魂般,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脑中晕眩得仿佛天旋地转,没有她以为的泄愤快感,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害怕担忧,甚至是难以言喻的后悔。从来不知道,当男人的白色衬衫在被血染红后,竟是这般的刺目锥心。
裴奕辰却只是目光微缩,皱紧了眉头紧凝着她的脸,继而勾出一抹凄然惨笑。他没有即刻了断这个敢伤她的女人,反而好像诚心忏悔的罪人退了出来,他星眸攒泪,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已然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倚靠在墙壁上,单手覆着伤口,艰难吐字道“穿好衣服,走楼梯,离开巴黎,快!”颤抖惊惶的声音带着虔诚和懊悔,仿佛被侵犯凌迟的人,误下杀手的人,是他自己!
学过医术,李翎儿知道,颈动脉分为左右两条颈总动脉,左颈总动脉发源于主动脉弓,右颈总动脉发源于头臂干。通常情况,颈动脉被割破动脉血管破裂后,有可能瞬间导致死亡。一个原因是颈动脉破裂后失血呈喷射状,止血困难,还有一个原因是即便及时止血,而不能及时恢复血液循环功能,也可能导致死亡。
也就是说,这两条动脉的压力与左心室内的压力大致相当,人大脑的神经细胞对缺氧的能力因人而异,一般为6分钟左右,即大脑神经元在无氧状态下,只能活6分钟。
可即便是到了危及自身性命的关头,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担忧着她能不能安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