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从维也纳到巴黎需要2个多小时,从德国法兰克福到巴黎也仅需一个半小时。尽管巴黎多地发生袭击事件,并已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但机场仍保持开放,并未影响航空和铁路交通的正常运行。
李翎儿醒来的时候,脑中仍是隐隐作痛,可当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她心下一怔,自己的上半个身子竟然都侧躺在别人腿上,一双手还被人握着。骨节分明的尾指上,那枚黑色龙形戒指张狂得让她心惊,那样的气息让她倍觉熟悉,熟悉得让她腹痛如绞。愕然间,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柔的磁性男声“醒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学什么不好,非要拿刀子给人接生?!”
一听这声音,李翎儿身子猛然一震,顿时僵硬成石。
他……终究……还是来了!
她慌忙挣脱出他的怀抱,只想逃离,却陡然想起了保镖杰森,蓦地回转过身,冷声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许是伤痛太深,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刻,她半垂着眼睫没有正眼看他,也不想看到他。
“呵,你说呢?”裴奕辰还保持着坐姿,看着她冷漠生疏,甚至还有怨恨的模样,却勾唇笑了起来。他薄唇带讽,目光幽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有着掩不住的苦涩和悲凉。
她淡嘲一笑,抬起头,睁着干涩的眼睛,望着窗外朦朦的雨雾,轻灵的嗓音冰冷如刀“裴奕辰,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是巴黎,你难道就不怕······走不掉吗?!”
裴奕辰看着她的脸,剑眉微拧,心中一怔,有瞬间的诧异迷惑,从她的表情里似乎看到的不是预料中的冷漠,而是带着伤痛的恨意。
走不掉,她难不成想杀了他?她恨他?为什么?!是了,她······应该恨他!他的眼神异常悲痛,被心爱之人憎恨如此的滋味,从喉间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苦涩得让他痉挛。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我只是来······”他语声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她又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奈而悲凉的心境。
李翎儿偏转过头,一双明澈美眸带着嘲讽冷芒“来什么?保护我?呵呵,太子爷有心了,可我···不需要,更不想看见你,永远也不想!”最后几字,她说得冷硬如锥。
“你再说一遍?!”裴奕辰心头一堵,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冷冽之中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怒气,幽黯的目光如冰刃般死死盯着她的脸,胸腔内复杂的情绪翻涌!当年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会变得这般刻薄冷傲?!对陌生人都能温和友善,对他却是这般让人心寒的冷面孔。
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当年父亲犯下的罪孽,她真的知道了?!不,她不可能知道,否则以她的性子,拼死也会回A城找他们报仇,何以会在巴黎平静无事地待着?!
陡然爆发的戾气让李翎儿心头一颤,却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湛水美眸犀利如冰“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不好使?!我说,我永远不想看见你!”
患抑郁症想要自杀解脱的那段时间,她都想将这个带给她伤痛和噩梦的男人给一并毁灭,带入地狱。可真当他再次出现,为了护她安危而出现,她却找不到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他说过,只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他会永远宠爱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帮她“报仇”,是她不愿意,而非他玩弄后的负心抛弃!
想着丧亲仇,终究与他无关;逝子痛,他并不知情;***,更是她自愿,是她当年太天真痴傻!如今,一切的仇恨伤痛都已冷却消弥,她不该再与之有任何牵扯!
“叮咚——”
刚巧电梯也抵达了该层,李翎儿转身欲离开,可还没踏进电梯,便重重地跌进了裴奕辰的怀抱。他的身子坚硬似铁,撞得她一阵发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箍住手腕,不容挣扎地将她带到了幽静的楼梯间。
清晨时分,顶层的手术室和楼道口再无第三人。李翎儿吃痛地蹙紧眉头,另一只手想要去拿随身携带的武器,口袋内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昨晚安检森严,所有管制刀具,及任何杀伤性工具都被门口安保收走暂存了。换言之,裴奕辰进到这里,也不可能携带得了武器。可即便如此,空手搏斗的胜算又能有几分?!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用手推他,却被他一手紧紧箍住腰身,反身一转将她抵在墙上,愈发动弹不得。李翎儿愤怒地抬起头,厉声喝道“裴奕辰,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你,你说我想怎样?”裴奕辰眸光一痛,看着她清丽恼怒的脸,既无力又无措。这个女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他对她的挂念与情意,她居然真的半分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