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苍茫。金碧辉煌的帝国大厦里,男子出手如风,凌厉狠绝的招式,直逼得身材健硕的陪练高手们各个面露胆怯。有人犹豫着不敢再上,也有人心知躲不过,挂了彩也只能咬牙硬上。
武台中央,裴奕辰一袭宽松素白的跆拳道服,浑身上下没有佩戴头盔、手套等护具。他剑眉微凝,面沉似水,一双黑眸散发着凶狠亢奋的炙光,似乎正打在兴头上。
两人左右夹击而上,他迅速抬脚一击勾踢,继而顺势转身旋转双腿连踢,再次将人踢飞数米。系列动作连贯快速,一气呵成犹若战无不胜的武林至尊。扫了一眼台上再无攻击力的残兵败将们,裴奕辰顽傲地扭了扭脖子,舒缓筋骨,面无表情地冷冷道“都滚下去,换人!”
闻言,滚躺在地,嗷嗷直唤的男人们如获大赦般,拖着被打晕的同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武台。站在台下的血狼看得心惊胆战,暗自咽了咽口水,招呼着下一组陪练上场。每到夜晚,不用应酬的时候,他便会以这样的方式打发时间,一组十人再到二十人,一场百人,分不清是在激烈搏击中虐人,还是自虐。
这时,有人神色紧张地拿着一份加急密函递给了血狼。当他看到上面的地名——“Paris”时,他沉凝的表情越发忧郁了几分!
三年前持枪闯入伯爵府,和机场“枪爆案”,虽然以私仇自卫搪塞过去,但法国对外安全总局DGSE已经将他们纳为重点严防对象,时刻盯着。即便是财势殷厚的青龙会,再衅事端则有可能引发两国政府的联合剿打,“黑白斗,政商斗”的下场,不言而喻。
血狼眉间轻蹙,实在不明白,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既然能忍着一次都不去找“她”,又还坚持每天探听她的消息干什么?!对谁都冷硬无情的太子爷,整个商业帝国的龙头大佬,就算有着牵扯,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已是仁至义尽,这样不忘还念,究竟是图什么?!
“念······”裴奕辰冷声一字,同时抬腿下劈一脚,击打在一人面部,力量在空中快速爆发,笔直长腿犹如劲风扫竹,送髋往前一提,再次以利落的旋转后踢撂倒两人,似是知道文件内容却并未停顿。
血狼沉了沉眉,心下一叹,拆开加密文件,粗略一扫,待看到恐袭地点,不由睁大眼睛,出声一惊“辰哥,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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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亮,李翎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变换了睡姿,正已无比暧昧贴近的姿势,将整个头都枕在了范思舆的肩窝上,而他的两只手臂还紧紧地圈抱着她的身体。
这是第一次,她这样近距离地看到一个男人的睡颜,平静安详,红润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笑。印象中的他,总是温和谦雅得仿佛没有脾气,对她亦是包容到不计底线。她的心中有些微微的暖意荡开,继而弥漫扩散,脸上也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喜欢这样平静相守的感觉,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誓言,没有那些残忍可怖的相轧杀伐,用他的实际行动表达着他对她的爱恋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