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翎儿并未停顿,特制的折叠式电击剑在空中横扫如飞,随着她矫健柔软的身姿柔中带刚,变幻无穷。明明招式狠戾,却如水银流泻般,在灰暗的月色下逶出一道道优美至极的弧。她绝美的容颜依旧冷如冰霜,在这样宁静安详的夜晚,平添了几许孤清苍凉。
隐约听到佣人的恭迎声“范先生,您回来啦!大小姐已经睡下了,需要给您准备些宵夜吗?”
“不用了,谢谢,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男人的声音也一如往昔的礼貌谦和。
李皓诚出差去了德国,要两天后才会回来,别墅内有范思舆的房间,与李翎儿的卧房隔着一面墙。是同居,却也不完全是,说是恋人,却又生分迟钝得如同友人。长久的聚少离多,都在各自的行业里忙碌不跌,于是便一直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不约一会,卧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徘徊声,和男人的轻声呼唤“翎儿,你···睡了吗?我想跟你谈谈······”此时再听,语声带着些微暗哑和几分含糊,像是喝醉了酒。
李翎儿蹙了蹙眉,这才收回招式,将长剑折回成携带式电筒状藏在枕头下,未作理会。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全德语版《Hausmarchen》,翻开的一篇,正是《The,flail,from,heaven(来自天堂的连枷)》。
月色漫漫洒西窗,照在地板上印出被拉长的窗棂。
她以为,范思舆得不到回应,应该就会回屋休息了,却没想,门口再次传来一声叹息“翎儿,我已经跟公司说好了,等明年合约期满,我就会离开乐团,换一份稳定的工作。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他们,他们希望我们去英国发展,届时你进医院工作也好,继续深造也好,我妈妈是医生,好歹也能帮到你一些。”
“当然,这都随你的意思,也是一个小提议,你考虑一下······那个,我明早要去维也纳参加颁奖典礼,要去一个礼拜,你···我···我真的很想你,你能···能······”
李翎儿心头一堵,还是忍不住起身开了门,坦然直言道“我不想去英国!你也不需要迁就顾及我,而放弃大好的前程!”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我知道你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开心,离开这座让你伤心的城市,难道不好吗?我不想,不想因为任何客观因素而失去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性格不合适可以磨合,习惯不一样可以适应,没有一个爱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一份感情是毫无瑕疵的。爱情与爱人,只要都有一颗想一直走下去的决心就好!我想跟你一直一直走下去,哪怕你还不能真正接受我,我也想努力到最后,坚持到最后!我,可以带你走!”
静谧的夜晚,月色清冷,两人在昏暗中四目凝望,看不清彼此的脸,却懂得彼此的心。曾经的心隔了万丈远,在习惯了存在的岁月中越靠越近,却又因为不同的抉择背道而行,渐离渐远。
巴黎是一座华丽的牢,英国也可能成为下一个牢,只要李皓诚和陆子彦还在一天,她便摆脱不了!这里是妈妈的故居,是她唯一的念想,尽管受束缚的人生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才是真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