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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瞅了我一眼继续说:“你再嚷嚷,我要不要再给那把青山湖之声的话筒给你拿过来啊!”我唯唯诺诺道:“不用了,要是这事情够狗血,我自己会把录音给他们寄过去的。”
洋子一把把手里的空瓶子砸我怀里,我顺势接住了,然后极其讨好的又给他开了一罐,我努力降低姿态,希望他把刚才的话给忘了。洋子似乎还在整理思绪,没多久他接着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从罗落老家回来的第三天……”
回来的第三天,洋子去找罗落拿回自己的手机,开门的时候罗落看到洋子非常的惊讶,罗落自己也没想到洋子会这么快又来找自己。当洋子说明来意的时候,罗落才笑了出来。她翻开包包找了半天才找到洋子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洋子本来拿到手机要走了。罗落急忙跟上来说:“我请你吃饭吧,突然就那么失踪了我还没赔罪呢。”
洋子实在不愿意跟她再有什么纠葛:“不用了,我回去还有其他的事情。”说完扭身就往回走。罗落在后面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那几天去干什么了吗?”
有时候命运无论你怎么躲闪它都能准确无误的撞到你。洋子听完罗落的话停了下来。而这一停也造就了现在的一切。
那天晚上洋子和罗落喝了很多的酒,罗落说了一堆他们分别之后的经历,说到最后,罗落突然一边哭一边笑的对洋子说:“洋子你知道吗?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痛苦和虚伪里面,我也不是一个异类。可是你知道我现在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圈子里面,过着怎么孤独的生活,这些小武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打算知道。他只知道她喜欢我,他爱我,可是他从来不会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因为你懂我,你比他们都懂我。你根本不会刻意去了解我就已经很懂我了。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向你这么对的人了。我遇不到,所以,我现在就要你。我要你!”
那个时候的罗落说的急切而认真,似乎想把一切都告诉洋子。我不知道洋子当时是如何想的,但是如果是我,我一定没办法去拒绝这样的诉求。我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可怜女人,但是也没有铁石心肠到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果然,洋子心疼罗落了。
有时候我想同情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爱,这也许是一个非常纠结的话题。如果不算,那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同情而走到一起;如果算,那为什么会有这么怜悯的爱情?
在罗落的央求之下,洋子被迫同她逛了一整天。在这期间洋子的心态异常的复杂,一方面他对这样有愧于徐诺的行为耿耿于怀,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对罗落的愧疚之心。而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时亦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晚上罗落跟洋子在她的家门下分手,罗落的小脸涨的通红,兴奋的看着一天的收获和身边的这个男人。罗落几次想偷偷的亲一下洋子,只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聪明的女孩从来不会因为多余的动作给自己带来不应该有的麻烦。
那天之后,洋子经常被迫陪罗落去逛街、看电影、吃饭。两个人从来没有什么亲密动作。洋子一直心里保持着自己的底线,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在陪一个朋友而已,这个人现在是罗落是小武亦或是我都没有区别。徐诺对此似乎一无所知,洋子总是能找到正当的理由,这让洋子自己都感到害怕。
日子一天一天的在过,对于洋子来说,他永远无法预见到哪天他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未来而改变自己。
这对于缺乏安全感的我来说,这简直是一种煎熬。我可能一天都受不了就已经缴械投降。可是洋子跟我不是一种人,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可以控制那无法预见的未来。
这种偷鸡摸狗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下午,洋子在一个昏天暗地的酒吧找到罗落的时候,她已经烂醉如泥,洋子过去拉了拉她,她却一把把洋子拽住,然后笑着冲洋子嚷嚷。酒吧里面声音太大,洋子没有听清楚。
洋子其实骨子里是挺喜欢这么喧嚣的地方,这对于一个热爱重金属摇滚的文艺青年来说简直是种享受,可洋子却模模糊糊的听到罗落喊道:“我喜欢你!”罗落满口酒气的冲洋子吐出这句话以后就醉倒过去。洋子无可奈何的把他抱住,然后一步一步的拖出了酒吧。在马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直直的驶向罗落的家。
罗落的家是洋子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晚的时候来过。开灯的那刻,洋子愣在了门口。罗落家的灯非常特别,全是一排一排特别柔和的小灯,色彩斑斓,整个客厅显得非常的梦幻。抬头看天花板,有很微弱的流光在动,不知道是什么。想到这的时候,洋子感觉到手上莫名的一沉,才意识到自己还拖着一个醉鬼。罗落醉眼惺忪的看睁着眼看了看,然后才说道:“到家了?”
洋子把她拖到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让她醒醒酒,罗落靠在沙发上,眼睛很迷离的看着洋子,偶尔咯咯的笑一声。洋子只得拿水去喂她。罗落半睁着眼痴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洋子。洋子被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么?半晌过后还是罗落先吐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没兴趣。你水也喝了,早点休息吧。”洋子起身准备离开。罗落急忙挣扎了一下,结果不知道是还在酒醉还是装的,一下就骨碌到沙发下面去了。洋子只好回身又把他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
罗落闭着眼特别享受的伸了个懒腰才说道:“你怎么能把我放在沙发上,多危险啊,万一你走了,我自己躺地上睡一晚上怎么办,把我扶到房间去。”
罗落的卧房洋子是没有去过的,一方面是没有什么机会,以前洋子来都是白天,总不能大白天往女孩子房间里跑。另一方面洋子也没什么兴趣。可现在洋子还真不放心就这样走了,他瞅了罗落一眼,见她躺在沙发上伸出自己的胳膊求自己把她抱起来。洋子也没客气架着罗落的胳膊硬拽起来。罗落小声抱怨了一句,洋子索性当没听到。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来到罗落的卧室,洋子摸索了半天才摸到灯的开关,打开灯的一霎那他愣了一愣,他看到一张巨幅照片,照片是自己的一个侧影,眼神有些迷恋的看着前方。洋子当然记得这张照片是在哪里,这是在哈尔滨的广场,自己那么认真的在注视着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