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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于去年的九月份,罗落和徐诺刚刚认识。过程的曲折我不便赘叙,女人从认识到熟悉真的不用多长时间。这两个女孩子的性格有些不同,罗落有些内秀,你几乎完全不知道哪一面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甚至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那个时候的她刚从乡下回到这个城市,旧时的影子早就随着拆迁办给尘封在过去。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罗落的姐姐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本来姐妹两个计划的很好,一起住下开始在这个城市打拼,即使再苦再难,也要在这扎根下去。可是没想到刚住了两天,隔壁一起拼房住的女生就开始抱怨,说一个房间住两个人,水电费还要和我均摊,人穷就不要出来找房子住,起初还只是略微的不和谐,到后来开始指明点姓的抱怨。
最后罗落还是回到了学校,对于自尊心那么强的她来说,没有比她骂她穷更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了。那段时间是罗落最难的时期,没有朋友,买不起衣服,甚至吃饭还要精打细算。挨饿是最痛苦的慢性死亡,没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绝望、愤怒和不甘。而就这是,徐诺发现了在角落里蜷缩的她。
对于徐诺来说,罗落有时候会让她很心疼,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同情,也可以说是一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可怜,这并不矛盾,只是两个人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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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好坏人之分,不同的处境造就了不同的人生,三分靠性格,七分靠命运。那些犯过错的人都是被命运丢弃的可怜人。——洋子说
徐诺和罗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极度渴望感情,极度需要被关怀。她们的成长环境都不完美。
有次,他们一起出去逛街,碰到了一直流浪狗跟着,模样可怜极了。徐诺爱心大发,买了火腿在路旁喂它。罗落笑着说:“看你那菩萨心肠,干脆带回去养着好了。”
徐诺也笑笑的说:“不养,要养就养我们家罗落。”
也许徐诺并没有意识到,对于敏感的罗落来说,这句话像是一根鱼刺一眼深扎在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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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的性格其实是一种纯粹的********。她没有罗落对于生存空间的迫切需求,但是对于感情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这对于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来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小武对于罗落来说,只不过是她强制徐诺正视她的工具,这种正视的理解其实也非常简单,她需要让徐诺感受到她可以操纵徐诺最重要的东西,如同当初徐诺说要养她一样。
这只是一个病态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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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下雨之前,罗落曾经去找过小武,我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因为之后就出现了小武和洋子在雨中斗殴的事情,坦白说,我有些摸不透小武的心思,甚至我有时候恍惚的认为他有轻微的人格分裂。我总是会觉得我看到的他和其他人看到的他并不是同一个小武,这个想法有时候让我脊梁发冷。
所以我不知道小武对于罗落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徐诺对于小武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下雨那天的前两天,罗落找到了洋子。(罗落那几天好像还挺忙)
那个时候刚好是她和小武分手后不久,洋子出去之前没敢跟任何人说,见面的地方还是在那间咖啡厅。罗落看上去精神很好,完全不像是刚刚失恋。洋子在心里默默的替小武不值。
等他们坐定,罗落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考虑清楚做我男朋友了吗?”
洋子一直盯着她没有说话,等了很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做了多少事,告诉我!”洋子并不知道什么,他才是整个事情最边缘的人,他只是觉得落落肯定做了很多事情。他心疼罗落,但是不代表他认可罗落的行为。
罗落撅着嘴想了半天,然后嫣然一笑:“你看你又着急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要不这样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首先,徐诺知道你跟我一起回了我老家。”
“不可能!”洋子几乎要跳了起来。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让我说。”
洋子阴着脸看着她,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你说!”
接下来,罗落说了一大堆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详细的如同她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洋子突然觉得原来整件事只是两个女孩之间的巨大阴谋。罗落无所顾忌的把她和徐诺的“战争”告诉了洋子,末了罗落耸了耸肩问洋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这些理由都算不上理由?”
洋子没有理他,对于他这种可以接受任何不正常思维的人来说,消化罗落的说辞根本就不用多长时间。但是他依然愤怒的直视着罗落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你不应该这样对徐诺,她是个好女孩?”
“好吗?你不觉得徐诺太好了吗?他身材好,脸蛋好,性格好,为人处事好,对别人好,朋友对她更好。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好?”罗落摇了摇头接着说:“没有人可以这么好,一个人能好到无可挑剔的时候就肯定是有问题的,这种完美的好会让人感觉到发指。嗯,她就让我感觉到发指。我不能接受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那个时刻,洋子突然意识到罗落或是说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我们都因为喜欢而认为的哪个完美无缺的人在别人眼里也许是破烂不堪的,我们因为喜好而产生了情感的偏差,从而确定某件事一定是正确或是错误的,然而事情的本身毫无对错可言。这种感情上的惯性思维会导致很多问题的出现,例如不辨是非,例如出现某个小团体。
洋子开始沉默不语,罗落觉得跟洋子聊天真是件开心的事情,他真的很懂自己。罗落也曾经跟其他人聊过这样的话题。只不过无一例外的被当称神经病一样看待。这让她开始有些迷恋洋子。
当然洋子对此丝毫不知,他就一直坐在那闷不做声。罗落觉得扫兴,用咖啡的调羹敲了敲辈子,清脆的声音很快让洋子回到了现实,罗落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说:“大少爷,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洋子没搭理她,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罗落看着洋子这样坐卧不宁的摸样噗嗤的笑出声来,洋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罗落急忙止住笑声,然后把刚才摆弄半天的调羹给洋子:“给你看个人生哲理,知道调羹有什么不一样嘛?”
洋子接过来搬弄半天,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铁调羹到底有什么不同。
罗落笑着说“调羹除了可以喝咖啡,它还能让你审视自己。这个可是本姑娘的第一大发现,嘿嘿!”她说的时候特别轻快,似乎真的再说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你看它的背面会把人放的很大。而它的正面的成像是倒立的。是不是很神奇?是不是?知道为什么吗?”
洋子拿着照了照自己,果然如此。洋子知道罗落要说什么?
任何有倾向性的东西都会对一个人呈现两种不同的态度,这是物理法则,也是人生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