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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周璇的自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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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远远没有人生来的更百转千回,那天我回到家,爸爸凑过来嘘寒问暖,也许那个时候脑子真的短路了,也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在意过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趴在他胸膛里哭,爸爸就一直抚慰着我这个任性的丫头。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只有也只能是我的爸爸。

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说话,爸爸在我床前讲了很多故事,讲了以前他跟我妈妈是如何认识的。讲他们谈恋爱时候遇到的种种种种。他越讲越眉飞色舞,越讲越高兴。然后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过了很久我才明白,他想妈妈了。

2004年10月6号晚,我和我的父亲就在思念和失去中度过。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中午,爸爸也没有去跟隔壁张叔叔去下象棋,跟我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看了一下午电视,房间里除了广告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爸爸坐沙发上,我坐他旁边。他眼睛半眯着似乎像是睡着了。我靠在他的左肩上,然后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跟他在一起看电视了。他的头上有了很多扎眼的白头发,爸爸有些老了。

其实爷爷这几年一直想让爸爸再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固执的老男人就是不肯,当时我还小,完全没有话语权。现在想象似乎我根本就不用说话就直接决定了爸爸这几年的孤单。

下午4点,家里又来了电话,我刚才起身去接,爸爸像是猛然从梦里惊醒一样睁开了眼睛,然后快步走过去。他拿起电话的时候朝我看了看,我以为他是觉得我打扰他了,兴泱泱的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自己的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这几年发生的一些支离破碎的故事,一点一点的涌现了出来,似乎哲明做过的每一件事情、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刚刚才发生过的。真的很奇怪,明明心里恨他,想起来的确实以前的美好。真是犯贱!

正想着突然右眼皮猛然的跳动了几下,紧接着开始心绪不宁,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突然有些烦躁。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听到外面的老爸喊:“囡囡,出去吃饭了,今天带你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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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停了下来,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好像是终于崩溃了一样,环抱着肩膀哭了出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不过看着墓碑上的时间:10月7号,正好是两年前的那天。恐怕故事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曲折。我摸着她的背轻轻的拍打:“好了,别哭。”

又过了一会儿,周璇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仰着努力做出笑脸看着我,泪痕还挂在脸上,但是她脸上还是慢慢的绽放出灿烂的微笑:“你知道吗?那天我在图书馆看到你的时候几乎不能自已,我以为是我错了,哲明并没有死,他终于回来了。他只是有非要离开不可的理由,他做完了事情,终于又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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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的那天,我在图书馆里看书,这是和哲明分开之后我才渐渐喜欢上的事情,在图书馆的时间总会让我觉得平静,因为最后一年无心学习,最终我用了一个理所当然的成绩进入了这所三流大学。也由于我父亲的关系,我在图书馆做起了管理员。哲明不在,去哪个大学和哪个城市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我很喜欢看一些风土人情的书籍,我答应过哲明,要陪他走遍全国。等他回来,我们再出发。

那天我正在书架上找寻一本九十年代出版的关于魔鬼城形成原因的地理书籍。我看到一个男孩鬼鬼祟祟的从一边走了过来。之所以说他鬼鬼祟祟,是因为他非常扭捏的从之前的一个书架走到这边,那小心翼翼和左顾右盼的神情实在有些好笑。看的出来这个男孩还是挺有意思的。图书馆这边的光线不是特别好,等他走到我近前,我才看到那张让我几乎不知所措的脸,我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样,我几乎在那一瞬间眼泪要忍不住的流出来。

他终于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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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做什么?就这样狠狠的扑下去?告诉他我有多么的想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一扔就是两年,你知道这将近快七百天的日子里我是怎么过的吗?

可是我没有,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变得有些陌生,这让我感到害怕。我带上了爷爷的老花眼镜。

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难道不知道我等她已经等到快要心碎了吗?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为什么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找我?难道他已经把我忘记了?还是自始至终我和他只不过是生命中一段搭伴而行的回忆。

我不能哭,我不能让自己的软弱第二次被同一个人看到。我不能哭,我要成全他的“不认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对不起,若无其事的争吵,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他终究还是没有挽留我?不是他?不是他吗?但是长得真的一模一样,那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陌生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不是他?他到底在哪里?难道她不知道我已经等了他两年,已经整整快两年了,想到这里,我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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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我弄清楚他的名字,他果然不是哲明,我在远处无数次的看着他的那张脸,我知道他很好奇为什么我一直这样看着他,我就只想看着他,他让我的回忆再次变得鲜明。

再后来我转到了他所在的班级,我决定去认识他,用当年哲明开始认识我的方法,我想让他再陪我走一遍我们应该去的地方。我只想这么多。

我是周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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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往事历历在目。那两本字典也许只是情难自已的时候失手打在我的头上,我终于能读懂她第一次看到我的表情,也终于能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自己又撞到了门上。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那么好的朋友。我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在我拒绝陪她一起去庐山的时候在肯德基哭的那么难过。

她说,哲明,别离开我。虽然我现在不应该说这话,但这时我脑子里唯一的一句话是:我不是他,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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