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小小说的题目,这篇小小说便成功了一半。题目是小小说的广告词,也是小小说的点睛之笔,故需尽心竭力推敲琢磨。
小小说不是摄像机,原原本本摄下芸芸众生;小小说应该像哈哈镜,夸张变形地折射人生的喜怒哀乐。
小小说可以是一杯醇香的美酒,让人细细品味;小小说也可以是一杯白开水,给人解渴生津。
写小小说不能固守阵地战,需采取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需不断开辟新战场,更换新武器,引进新战术,探索新战略。
作者不是诸葛亮,读者也不是阿斗,故作者写小小说时无须交待太清楚,讲得太透彻,不妨多留些空间,多留些余地,让读者自己去遐想,去琢磨,去品味。
画龙点睛,小小说创作“点”的一笔非常重要,故应三思而点。点得妙,点得巧,可化腐朽为神奇,困龙可上天也;反之,点得拙,点得俗,则画蛇添足,全盘皆输也。
发现一个有价值的小小说素材,不要轻易放弃。有言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不妨倒退数步,跳出山界外,反背双手绕上几圈,观察琢磨一番,寻找其最佳切入点。
无巧不成书。但一味地巧安排,巧布置,巧相遇,结果往往会弄巧成拙,有时,还不如顺其自然为妙。因为,现实生活中那种“巧”合毕竟太少太少。
做小小说如画中国画,讲究一个韵味,讲究空白艺术。
小小说最忌用模式大批量生产,最忌写出几篇较好的作品受到鼓励赞扬之后,便宣称,永远保持这种风格,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小小说创作应做到有张有弛,疏密相融。张时,惜墨如金,驰时,泼墨似水;密时,难于插针,疏时,可以跑马。
有关小小说的创作理论不可不读,但读的太多,甚至奉为一成不变的金科玉律,未必是一件好事。
小小说创作应有感而发,如火山喷发一吐为快,切忌挤牙膏般无病呻吟,切忌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
一篇小小说能否成为精品,成为脍炙人口的佳作,我认为除了选材、语言、结构、视角等诸多因素外,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是该篇小小说的立意是否具备多重性与模糊性。
由此,我想到了寓言。
一个好的寓言,仅仅通过一个或几个简单的小情节、小故事,却传递出双层、三层、乃至多层寓意与启迪。
读者看后,往往是智者说智,仁者说仁,受益匪浅。
同时,我又想起了著名的抽象派画家毕加索大师。他将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天地万物,运用夸张变形,甚至近乎荒诞的手法技巧,绘制出一幅幅千姿百态的画面,让人品味,诱人深思。
我还想到了那精巧别致的根雕工艺品。
说它像虎吧,似乎像,又似乎不像;说它像豹吧,似乎像,又似乎不像。它就是虎,不!它就是豹。不!不!它既是虎,它又是豹。
唏,众人互不相让,争论开来,一个个竟脸红脖子粗,于是不知不觉中,众人进入了迷津,进入了一个崭新奇妙的视觉新天地。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众人为何会产生这种差异与分岐呢?
我认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些寓言、抽象派画、根雕工艺品介于似与不似之间;介于神似,形不似之间,呈现了结构、画面、造型的多重性与模糊性。由于读者、观众个人文学素养、生活阅历、欣赏嗜好的不同,自然而然,出现这些差异,出现一些分岐也就不足为奇了。
同理,小小说的立意亦然。
像那些获奖的小小说,如《!》、《除法》、《的故事》、《混浊》等作品,成功之处在于其立意具备了寓言、抽象派画、根雕工艺品那般似与不似,神似与形不似的多重性与模糊性,使作品更具有立体感、厚重感、丰满感,增大了作品的内涵、容量,使小小说更有看头,有嚼头,有品味。
常言道,水太清则无鱼。
故小小说立意不妨朦胧一些,模糊一些,写东西讲故事不妨多留些空间,多留点余地,即所谓的欲说不清,欲道不明。
小小说立意具备了多重性与模糊性,犹如婀娜多姿的少女披上了一道面纱,犹如旖旎的湖光山色笼罩了一层薄雾,怀抱琵琶半遮面,给人一种朦胧美,神美,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与久久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