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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品读民间(2)

尽管大胡子气得脸都变了形,可这会儿他心里很高兴,他决定要除掉哈根。大胡子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掏出随身带着的工具,破门而入。一进去他就立刻开始找他的宝贝钻石,他太心急了,居然忘了关门。不过不要紧,他身后有人替他关了,当然是尾随而来的德加先生。德加看着大胡子从壁橱里拿了一袋糖果出来,摇了摇头,他真不能理解这种盗窃狂症是怎么一回事。德加不高兴地问:“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这些糖果?”大胡子猛地转过身来,一手抓住那包混杂着糖和钻石的透明包,一手掐住德加的喉咙,叫道:“抓到你了,你这个流氓!”“我说哈根先生,请放开我!”德加叫道,他可不想对他的被保护人动粗。

“哈根?你说我是哈根?”大胡子不解地问。职业经验告诉德加,对待这种疯子要非常冷静才行,他尽量平静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人侦探……”“好了,别来这一套,纠缠不清还不都是为了钱财,”大胡子打断了他的话,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石头样子的东西,说,“拿去,你不是想要钻石吗,分给你一颗,快点离开这里。”德加一听到钻石,心里一怔,手就下意识地伸过去接。就在这时候,有人用钥匙快速打开了门,两名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真正的哈根先生。“您看看,”哈根先生丝毫不顾眼前的局面,说话的神情就像是个教授,“我刚才刚要进门,就听到有人在里面说什么钻石,看来像是一伙的。”一个警察从大胡子手里抢过钻石袋,问道:“这是什么?”另一个警察向德加先生走过来,德加紧张极了,要是让警察看到他手里的钻石,就无论如何说不清楚了。他突然想到不止一次在侦探电影里看到,如果有人陷入了团境,就于脆把手里的东西吞下去,他立刻装出咳嗽的样子,假装用手掩住嘴,把钻石塞到了嘴里。没等德加先生拼命下咽,那“钻石”就在他嘴里化掉了,味道很甜。

读后感言

这就是生活,有时充满了戏剧性,让人哭笑不得。

卖羊

◎相裕亭

六叔集上卖羊回来,天都快黑了。小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六叔走在街上,不时听到“呱嗒呱嗒”的风箱响,就知道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再看看沿街的人家,老老少少都围在桌边了。六叔没想到天黑得这么快!本来,卖过羊,接过钱,就没有六叔的事了。可他递交羊绳时,那只没有上绳的小羊羔,怎么也不肯跟那戴鸭舌帽的买羊人走。六叔把兜里喂剩下的几粒豆子放在掌心,交给“鸭舌帽”,教他把豆子放在掌心,蹲在老羊身边,慢慢地张开手,那羊羔就过来了。可“鸭舌帽”按六叔说的做了,那羊羔就是不去吃他手中的豆子。“鸭舌帽”身后藏着绳子,他想把那羊羔捆扎起来,放在车上推着,省得集上人多跑丢了。

六叔不忍心他这样做,六叔说:“不用捆,你牵着老羊在前面走,它自然就跟着跑了。”“鸭舌帽”试着拽老羊前头走,可那羊羔却围着六叔“咋咋”叫着打转转。六叔说:“这小东西成精了!”“鸭舌帽”说:“你把它抱住递给我。”六叔知道他要捆扎它。六叔说:“这样吧,我给你牵着送送。”六叔说,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送出集外。“鸭舌帽”似乎有些不放心,含含糊糊地说:“……那也行。”递交羊绳时,“鸭舌帽”问六叔:“哪庄的?”六叔说:“下家套的。”“下家套的?姓什么?”六叔有些恼,他说:“跑不了。要不,我把钱再给你!”“鸭舌帽”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六叔说:“要不是急着用钱,我还不卖哩!”“鸭舌帽”一脸坏笑地看着那羊,说:“那是,那是。”后来,六叔帮送到集外后,又送了好远,直到人家说:“前面就到了!”他这才把羊绳交给“鸭舌帽”。也就在这同时,六叔帮人揽住小羊,“鸭舌帽”上来就把它捆扎上了。

六叔从“鸭舌帽”捆扎小羊的狠劲上看,那人是个“小刀手”。当下,六叔就想到,那两只羊,只怕是连明天都活不过去了!往回走的路上,六叔的心里酸酸的。直到晚上走进家门,他满脑子里还是“鸭舌帽”咬着牙根,捆扎小羊的凶杀样儿!进门,女人问他:“卖了?”六叔没有吱声。“卖了多少钱?”六叔不声不响地从怀里把钱掏出来,放在桌上。女人接过钱,凑在灯前的亮光里,蘸着口水,先点出四块七,说是还街口二华家小店的酱油、味精钱;又点出八块,后天好去下家沟小顺子他三姨家喝喜酒;还剩下三十二块三,女人一连点了六遍,说:“这个钱不能乱动了,全留给小顺子住校用。”小顺子读初三了,吃住在山左口联中,每个星期都要花十几块钱。女人把留给小顺子读书的钱,用一块旧布条包好,放进床头的小包袱里,就来打听那羊的下落。女人问:“那羊,卖给什么人了?”六叔不吱声。女人又问一遍:“卖给谁了?”六叔一时心焦,猛不丁地冒出一句:“谁出钱多,我卖给谁了!”随后,六叔把脸别在一旁,不搭理女人了。女人猜到,他准是把羊卖给“小刀手”了。早晨出门时,女人还交代过,让他千万别卖给“小刀手”,可他还是卖给“小刀手”了。女人轻叹一声,说:“哎,可怜那小羊还没吃过开春的嫩青草!”女人说着,随即抬起衣袖,抹起泪水。

读后感言

平凡人的情感是朴素的,但却有着感人的力量。不管是人与人,还是人与动物,相处久了,会产生一种亲人般的感情,然而,生存的压力却也使遗憾时时存在。

孟家进鬼

◎孟宪明

孟家进鬼,面目狰狞,抛砖打瓦,彻夜而不息。孟子惧,起诵圣贤之书。闹声高,诵经声亦高。闹声止,诵经声不止。鬼走西邻矣。西邻乃懒夫也。先鸡睡而睡,后日起而起。鬼闹,懒夫觉,乃起。披发跌足,扒眼撕嘴。长舌外伸,作厉鬼状。鬼惧,惊问:“何也?”懒夫日:“鬼王也,居此三百年矣!”众鬼扑地,请问鬼道。懒夫日:“吾有诡道,可析一为千万,析千万为亿亿矣。小子愿学否?”众鬼齐唱“愿学”。叱叱咤咤,声震屋瓦。懒夫乃至磨房,套众鬼使磨。麦粒成粉,一为千万矣。众鬼乐,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挥汗如雨而不思止息。经年,懒夫大富焉。孟子不解,隔墙而询之。懒夫笑:“无他技,哄而已。”孟子回,徘徊中宵,自语日:“鬼亦喜哄乎!”

孟家又进鬼,叱叱咤咤,抛砖打瓦,彻夜而不息。孟子不思诡道,乃急起而诵经。众鬼皆散。“经者,正道也!鬼亦惧之矣!”子窃喜,镌以简策。未几,鬼又来。手堵鬼而问之:“汝何以怕经?”众鬼齐叫:“怕何为,烦而已!”孟子大窘。东邻乃屠夫焉。日日杀猪宰羊,造鬼甚众。猪羊鬼恨屠夫,乃请众鬼夜闹。筑高台于屠架之上,点阴灯,奏鬼乐,抛丸,顶竿,走索,极尽喧闹之能事。子出,高声诵经而不可止,众人颇惴惴。屠夫卖肉夜归,见众鬼闹,大恼,于圈内捉毛猪一口,当鬼面惨杀之。厉,于高台而口颓。众鬼大怖,一哄而散,有胆小不能逾墙者竟洞穿土垣焉。至此,众鬼不走东邻。

读后感言

如果人人心中向善,也就没有所谓的鬼了。

一对丑夫妻的故事

◎陈伟

A君,五短身材,皮肤黝黑,额头凸出、眼窝下陷,活脱脱一只成年大猩猩。娶了马女,该女小时候被开水烫伤面部,留下满脸沟壑,也好比摸母再世。丑对丑,两两不相嫌,有时两人还互相戏谑对方为镜子;两人收入也还可以,小日子倒也其乐融融。没想到前几年两人同时遭遇下岗,幸好两人都是脑子转得快的人。A君炒股发了财,马女贩海鲜顺手也严然大款。男人有了钱就变坏,这话有点说头;何况三陪女们都不怕黑不怕老只怕钞票不硬。A君就被拉得个乐不思蜀,偶尔回家,见马女就恶心,怎么也提不起当初的激情来。马女见状,也不甘示弱,花花绿绿的票子使得几个奶油小生为她晕头转向。为此,两人吵了几回,但终究离不成婚,马女气不过携生意所得不知去向。马女出走,A君眼不见心不烦,寻欢的劲头更大了。

但A君尊容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三陪女看在钞票爷爷的面上才闭眼就范,自然犹如与兽同乐。久之,A君烦腻了。气恼之下,怀揣巨款跑进了省里的美容院。现代科学很神奇。半月后,A君那张令人作呕的尊容不见了,映在镜子里是一像模像样的脸,虽然有些脸皮原来是长在屁股上的,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大喜之下的A君觉得也该游游祖国的名山大川了。旅游途中,A君邂逅一体态丰满、面庞娇美的女子,自然跟马女天壤之别。两人一见钟情,誓言旦旦中滚到了床上。但令A君疑惑不解的是,该女子在一举手一投足间都与马女无异,连声音也有八分相似!明察暗访之下,A君不由大愕:该女可真非假冒马女也,脸上娇嫩皮肤是其屁股上移植而来的。两人面面相觑,想想彼此吻的原来是对方以前的屁股,一股恶心又涌上两人的心头。

读后感言

在诙谐的故事背后,给人们留下了许多值得思索的空间,同时,文章也讽刺现代社会在金钱腐蚀下的丑恶现象,一针见血。

跟踪

◎李清林

郑大命原本是个小包工头儿,这几年凭着胆大心黑脸皮厚,黑白两道拉帮结伙,发了财不说,居然还当上了县里的建委主任。常言说吃惯了嘴走顺了腿,有钱有权,加上周围一些捧臭脚抬轿子的家伙胡吹乱捧瞎起哄,郑大命便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这不,眼下他正上蹿下跳四处活动,搞手段套关系拉选票,准备在本届人代会上竞选副县长。可最近郑大命发现这段时间自己被人盯了梢,这让他又气又恼又心惊,喝酒赌钱泡桑拿都不敢去了,更别说偷偷去会小情人。在这节骨眼儿上有人捣这个乱,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什么把柄落在对头手中。郑大命心里琢磨着,跟踪自己的人,肯定是政敌派来的。郑大命悄悄地吩咐打手“猴子”:“你抓紧去查查,是哪个不知死的兔息子胆大包天,敢找老子的麻烦!不过,现在是竞选的非常阶段,不要让其他弟兄知道,免得把事情搞砸了。”“你放心,大哥,要是抓住了,我当场做了他。”

这个叫猴子的家伙脖子后有撮白毛,心狠手辣,是郑大命的心腹。郑大命一挥手,训斥道:“不许擅自胡来,干事不看火候,查到了先带回来问问明白再说。”猴子办事果然利落,当天晚上,就把那个跟踪者用麻袋装了回来。郑大命一看那人的样子就笑了,心里想着这是谁啊,找办事的也不找个得力的,弄这么个白面书生,一点用都没有。那年轻人开始还和郑大命他们讲大道理,说什么绑架是犯罪,差点没把郑大命笑呛着,他使了个眼色,猴子几个耳光扇过去,又把刀子往他脖子上一架,白面书生立刻蔫了,吓得倒在地上直抖。“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郑大命问。“赵军,没职业。”“你为什么跟踪我?”“我……我没跟踪……”“什么?”猴子厉吼一声,手上微微一用力,刀尖处渗出血来。赵军尖叫一声,喊道:“跟了,跟了。”“是谁指使你来的?”郑大命暗笑对手挑这么个草包来。看样子赵军这会儿是不敢说假话了,他带着哭腔说:“是一个业余作家,这个人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在圈内挺有名的,真名不清楚,笔名叫‘准星’。”郑大命一听愣了:不可能吧?这“准星”可是自己的御用文人之一,帮自己写过不少歌功颂德的文章。可这小子看上去吓呆了,也不像说谎的样。“那你说说,他让你跟踪我想干什么?”

赵军又是一阵支支吾吾。猴子急了,比画着要剁他手指头,他才吐出了真情,说:“如今纪实稿很值钱,可就是缺好素材。‘准星’说根据社会上人们的议论,加上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你肯定快玩儿完了,他想用你垮台这事件,写一篇重磅文章,出名带赚钱。他雇我帮他收集你的材料,是想先把稿子写成型,等你倒台时加上审判结果就可以发表了。”“胡说!”郑大命大吼一声,“‘准星’是我铁哥们,我登报纸上封面,出名露脸都是他帮的忙,谁不知道!”“这我也知道,可‘准星’跟我说,那叫人工栽植摇钱树,阳面阴面都挂果,自捧自摔双丰收。吹时有收益,垮时收益更大。因为抬得越高,掉下来越响,红人落马反差大,才更有轰动效应,更有新闻价值。他还说,这精心培育的成果如果让别人抢去,他可就白费心血,亏大了。”郑大命愣在那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辈子算计别人,到头来竟被一个文人给算计了。

读后感言

如果一个人行得端走得正,心中没鬼,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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