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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嫁的日子

作为皇太极的侧室,我自然栖身于哲哲的昭阳殿,她住在东厢,我住在西厢,以示尊卑有别。皇太极还特意为我住的西厢取名为:玉霞阁。

新婚当晚,皇太极在玉霞阁里度过了一夕春宵。

翌日,皇太极早早地起床,我伺候着他洗漱梳妆后,他便上朝了。我坐在铜镜前,认真地用全新的角度审视自己。从青春烂漫的蒙古少女装转变成端庄成熟的福晋装,预示着从今天开始,我便为人妻,肩负着匡扶丈夫、振兴科尔沁的重责。我并不想卷入后宫中争风吃醋的漩涡里,只想平平淡淡地与雨晴相依为命,安心地在这里度过每一日,远离是非与阴谋。

梳好妆后,四名宫女、两名太监进门来向我请早安,规规矩矩地跪着道:“回侧福晋的话,奴才们是被分配到玉霞阁来伺候侧福晋的,恭请侧福晋金安。”

我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侧福晋。”他们站起身后,低着头等候我的训话。

我扫视了他们一遍,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康子。”太监甲上前一步。

“奴才小杭子。”太监乙也上前一步。

“奴才东珠。”宫女甲上前一步。

“奴才舒琪。”宫女乙上前一步。

“奴才海棠。”宫女丙上前一步。

“奴才依兰。”宫女丁上前一步。

我认真地记下了他们各人的名字后,肃然道:“你们来到我宫里当差,有几句话要让你们知道。我是一个重视忠心多于重视能力的人。你们好好给我当差做事,我自不会亏待你们。但我有言在先,若以后发现有谁敢做背主弃义的事,我定不饶他。都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们懂了,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侧福晋。”他们齐声回道。

我看向雨晴,道:“好了,咱们去向姑姑请安吧。”

走出大殿,哲哲已居中高坐,一丫鬟侍立在侧。她正端着茶杯悠悠地喝茶。

我朝她福了一福,道:“姑姑早安。”

她缓缓放下茶杯,温和地道:“起来得够早啊。”

我恭谨地道:“晨昏定省,是侄女的本分。”

哲哲的嘴边含了一抹怜爱的笑意:“本布泰,这是你嫁来盛京的第一天,可还习惯吧?这里不及科尔沁自在。为人妻子的,今后不免要委曲求全一些啊。今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姑姑说啊,毕竟是自家人,姑姑也能给你出出法子。奴才们伺候得可还周到?”

“谢姑姑关心,我一切都挺好的,今后恐怕还得劳姑姑照顾了。”我回应了一句。

以前,从电视剧中看到的大多数正室都是摆着一副至高无上的架子,一股“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气势震慑着底下那群蠢蠢欲动的不安分的侍妾。而眼前的正室福晋是如此的贤惠端庄,和蔼可亲。她的关怀像一缕和煦的春风,吹荡着我幼小的心灵。让我仿佛又重新得到了刚别不久的母爱。

但是,在她的温和慈祥之中,微微地透出了那么一股软弱,她那不咸不淡的谈话也略显出了她是个毫无主见的妇道人家。

在无意中瞧见她的食指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我关怀地问道:“姑姑,您的食指是何时受伤的?看过太医了吗?”

她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前几日修理盆栽的时候不小心被刺伤了。”?

我道:“这些事吩咐奴才做就是了,怎么还要姑姑亲自修剪呢?”

她难为情的笑了笑,道:“盆栽在这里几天没人理会,总不好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听她此话我便知晓,她身边的宫人越来越怠慢主子了。这些宫人都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在刚被分配到新主子屋里当差时,因未知新主子的脾性,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味的拍马屁、献殷勤。一旦知道主子是个息事宁人的软性子,便会放纵自己的懒惰和傲性,不把主子放眼里,百般怠慢。真是岂有此理,哲哲再怎么软弱始终是四贝勒的正室福晋,又不是什么失宠被贬的冷宫废妃,更不是监狱里的囚犯,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我正想开口问哲哲为什么不向皇太极告她们一状,好让皇太极贬他们到辛者库服苦役。皇太极虽说现在还不是皇帝,但贬黜宫人的权利还是有的。但一想到哲哲这颗菩萨心肠,一定不忍心看宫人受罚,所以宁愿把自己的委屈藏着掖着,逆来顺受了。

因此,为了维护自己为主子的尊严,我必须对自己房里的宫人恩威并用,才能让自己不被践踏。

如今皇太极的妻妾除了她和我之外,还有一位庶福晋乌拉那拉氏,替皇太极生了长子豪格。但大金的后宫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天下,这也正是我比她晚入门,且暂无子嗣,位份却比她高的缘故。哲哲是正室,且有博尔济吉特氏家族作强大后盾,乌拉那拉氏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害她。因此,她也就省了不少心。她的弱性子全由于她太过善良了,放弃了自我保卫的权利。在这明争暗斗的后宫世界里,一颗善良的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等皇太极登上帝位后,他的后宫必有佳丽万千。以她这性子,如何能稳坐中宫皇后的宝座,震慑众妃嫔呢????????

此时,海兰珠进来了,向哲哲福了一福,道:“给姑姑请安了。”

我惊奇地唤道:“姐姐,你也来了。”

哲哲和颜悦色地道:“海兰珠,你也来了。正好,一起来尝尝这道点心吧,玉儿可吃得津津有味呢。”

海兰珠道:“谢谢姑姑,我不吃了。其实我正打算向姑父和姑姑辞行,随哥哥回科尔沁去了。”

哲哲慈爱地道:“孩子,怎么不多呆一段时间呢?可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我急道:“姐姐,别那么快走啊,是不是小妹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海兰珠忙道:“不是的,只是觉得,来了这里几天了,是该回家,不便打扰了。”

我握着她的手,道:“哪里的话,一点都不打扰。姐姐留在盛京陪陪姑姑和我吧。”

如今,皇太极已对她倾心了,她若回了科尔沁,我该如何向皇太极交代呢?

哲哲也道:“是啊,孩子。姑姑很早便嫁来了盛京,从小便没陪在你们身边疼爱你们,陪伴你们,如今,便让我过过当母亲的瘾,多疼疼你们吧。”

海兰珠强笑道:“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侄女留下便是。”

三天过后,吴克善领送嫁队伍回了科尔沁。我也稍稍泛起了一丝伤感。雨晴的伤感比我深许多倍。毕竟,她与吴克善从此天各一方,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了。为了缓解她的伤心,我带她出郊外骑马散心。

在后宫深养的我们这几天过得极悠游自在,而朝廷此时却掀起了一股翻天覆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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