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过,我将饭菜摆上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直拈量该如何跟他谈。
虽然对他感到愤怒与绝望,可毕竟我们有过十多年的感情,婚姻也已迈过七年之痒,正踏入第九个年头。
回想当年,在我们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他对我是那么呵护,那么迁就,曾对我说,将我放在嘴里怕我化了,捧在手里怕我碎了,真不知该如何来爱护我了。那时在他面前撒娇的情景,至今都沥沥在目。我曾想,即使上帝用世上最珍贵的财富来跟我交换他,我也绝不答应。
我们相爱过,曾很深很深,我也认为,今生今世唯有跟他,我才会得到幸福,我坚守着我们彼此的誓言,等待着直到《最浪漫的事》这首歌里唱的情形出现的那一天。
可是上帝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为当初我无视他的伟大力量,而开始惩罚我了。
我到底在失望什么?
对他失望,还是对婚姻本身感到失望。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不停盘旋,另我快窒息了。
“怎么不开灯?”一个声音传来。
我还僵硬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天都黑了,还不开灯。”又是一句。
我这才回过神来,他回来了。
天已经黑透了,我却毫无知觉,就这样坐沙发上展开着自己的绝想,无声无息,无感无知,仿佛周围的一切已与我无关,我如行尸走肉般,存在于这幢房子里。
灯亮了,象突然受了刺激般,我眯了眯眼晴。
“你怎么了?”余辉奇怪地盯着我。
我伸手摸摸脸,原来上面竟是泪水,湿辘辘的。
我立刻用手背去擦。
“你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摇摇头:“没什么,吃饭吧。”
我边说边向餐厅走去。
我们默默吃着饭,房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他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竟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我。明明见我在流泪,也不再追问原因,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只象征性地夹了少量的菜到碗里,根本没有胃口,这些日子我的食量与食欲都大幅下降,我很明显地感到自己削瘦了很多,休重应该已经达到我的最低点了。
他动筷的频率也不高,看得出来,他也心事重重,是什么呢?在担心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想着可能发生的后果,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其他的状况?
就这样,我们各怀心事,将这顿饭艰难地进行完成了。
“想喝茶吗?”
我在厨房收拾完毕,走到客厅对正坐沙发上的他问道。
他怔怔地望我一眼。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