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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来

G市的夜晚,没有星星,五彩斑斓的是林立高楼的霓虹灯,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放眼望去,能轻易地从穿戴上分辨出他们属于哪个阶层。宫珅仿若置身于世界之外,品味人间一般饶有趣味的观望着大街上各种各样的人。作为一个商人,细致的观感是本身特有的优越分子。每天都要注入庞大的信息量的大脑,对世间万物都具有高度的敏感,都会不自觉的进行一番冷静分析。

宫珅走进了一条古老的巷道,巷道的尽头左转竟是一间装饰得相当时尚而富有艺术感的酒吧,门口上方挂着一个黑白底色的牌匾,写着“语间”。就是这里了!黑白相间的墙纸和地板营造出冷傲高贵的格调,轻柔的民谣却化作一串灵巧的旋律在客人的身边、头顶、肩膀穿梭跳跃,给人一种冲撞的美感,就像是城市边缘被遗忘的角落里一座神秘的城堡。

“Hi!宫师兄,这里!”正在他打量着这间酒吧时,一把甜美的女声响起来,循声望去,真的是她!

已经多少年没见了,她变得更美了。当年就是因为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长得不错,把她招纳进画室的,当年她稚嫩中一透露着淡淡的女人味,能轻易的刺激别人的味蕾。而今眼前这个她,更有魅力了,穿着鲜艳橘红色连衣长裙的她恍若狐狸,而又散发着练达的气息。这个女人没有曼妙的身材,也不高大,就那么小巧玲珑,却讨喜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似乎有一丝惊艳的眩晕。

“嘿,语星!”他在廖语星对面坐下,服务员连忙上前递上菜单。

“哇,我们都三四年没见了吧!”他望着廖语星的眼睛,她笃定而略带笑意的眼神告诉他,她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极其懦弱胆小的廖语星了,现在的她,长大了,成熟了,显得稳重而淡然。

“嗯,是呀!一晃三四年就过去了。”廖语星眼神炯炯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她一直思念的男生。就在他出现在酒吧门口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心便不自觉地紧张到冒起了冷汗,眼神再无法离开过。这就是几年来她深深牵挂的男人,这就是她无条件迷恋的男人,这就是她只能把爱深藏心中的男人。

他似乎没怎么变,修理得很短的小平头,黑框眼镜,谦谦文雅的微笑,这些都是她曾无比熟悉的他的一切。唯一的不同是,格仔衬衫牛仔裤换成了严肃的西装。

“哈哈,师兄!我是第一次见你穿西装耶,怪别扭的!”廖语星看着穿西装的宫珅,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许是她无法容忍岁月让她心目中的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她害怕找不回她爱的那个曾经的他。

“哎,没办法,工作需要嘛。”宫珅说话时下嘴唇很特别,廖语星竟看得入迷。

“嗯,工作很忙吗?”

“还好,不是太忙,刚接手爸爸的公司,做起来还不太上手,所以得做做功课。”

“这样呀,你呀,要记得多休息,别老是三更半夜还不睡,会老得很快的!”廖语星又想起了大学时宫珅总是三点多还在忙活,早上七点多就起床,害她都有点担心他这样长期下去怎么吃得消。

“知道啦,看来你还记得当年我常常很晚睡哦!”

“当然,我记忆力这么好,你的事我记得可清楚了!”廖语星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她知道自己记性一点也不好,只是宫珅的一切都会紧紧地雕刻在她的脑海里。

“呵呵,那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去宁撒河畔散步吗?那时候站在河畔休息,我们俩见对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都以为对方还想多歇会,谁知后来你提议要走,才知道我们都猜错了对方的心思。”

“是哦,不大记得了!”廖语星随意地敷衍,我会告诉你,那时候我并没有误会吗?明明看到你想动了好几次,我都紧紧地粘着栏杆不动,只是为了能让那美好的时光多停留一会。

“是吗?看来我的记忆力还比你更胜一筹呀!对了,这几年的支教生活过得怎么样?挺艰苦的吧?”

“嗯,生活条件是挺艰苦的,但那里的自然环境是大城市所无法比拟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溪水清澈见底,空气清新香甜,最重要是,那里特别宁静,纯朴。老人的慈祥,孩子的纯真,大叔大婶们的勤劳都让我感动不已,在那里生活着,让我渐渐又找回了生活的希望,能够真心的感受到,这世界真美好,真的一去到那里,你会忘记烦恼这个词。哈哈,差一点就不想回到城市来了!”廖语星滔滔不绝,这三年的支教生活虽则艰苦,但于她而言,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在那与世隔绝的大自然中,她可以忘掉一切俗事,专心地,舒心地生活,使心中尘埃沉淀,归于纯净。四年前的她有多痛苦有多难熬,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所以,无论家人,朋友怎么劝她,她都义无返顾地走进了大山,这是她寻求救赎,找回活着的希望的唯一途径。

“看来你对支教这段日子很满意!开心就好,当初大家真的都很担心你去到那边,人生地不熟,地方又落后,会不习惯,但是看来,那里让你更快乐。看来你的选择,没有错。”宫珅说这段话,显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的,他深深佩服眼前这个看似娇小却能量巨大,说做就做的女生,支教不算什么,很多人都去做,但是他所了解的她,做了这件事,已让他深深佩服。当年那么胆小,做什么事都不敢有什么主见,听话服帖的她,却为了改变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并且如今成功了,再见到的她,容光焕发,完全区别于那时天天皱着眉头,忧郁的她。

钟慢效应不停发生作用,欢聊中不知不觉夜已愈深。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舞池也开始热闹起来,悠扬的民谣已停止了循环,驻唱乐队摆弄着乐器准备着,贝斯手兴奋地拨响琴弦,朝九晚五工作一天的疲惫的上班族此时迎来了一天中最精力充沛的时刻。这将会变成一个与刚刚相比翻天覆地的狂野的世界。

“哦,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吧?今天就到这吧!”宫珅感觉到接下来的这里,不适合廖语星。

“恩,好吧,那以后有机会再聚吧!”廖语星确实对这样的气氛略感不适,其实她一直很想感受一下酒吧红灯绿酒的和自己过的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无奈,她怎么也无法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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