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窗户上有血,然后听到了也看到了那个人打我阿妈,将我的阿妈从窗户外扔了进来,然后,我躲进了厨房里。”徐林瑾紧紧地闭上眼睛,咬住了泛白的下嘴唇,可仍是不能阻止那些痛苦的回忆跳跃在她的脑海里。
“嗯,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大叔看着眼前这个和她女儿年纪相仿的孩子,想到她所经历的那些,深觉无比地痛心,伸出手来安慰地覆在了她紧握的手背上。
十年后。
景喆别墅区。
“顾sir,刘先生的房间已经打开了,大家现在都在里面做事。”小姿快步走到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面前,匆忙地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好,法医来了吗?”男人挑了挑英眉,自顾自地解开了精致的袖扣,向上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段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
“来了,不过林瑾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小姿快步地跟在顾世新的身后,顾世新腿长跨得步子也大,所以小姿只好加快了速度跟上。
顾世新忽地停了下来,小姿差点没稳住重心就撞了上去,他挑了下眉:“哦?”
“啊?”小姿一时摸不着头脑迷茫地反问出声,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反应过来说道:“啊,那个,林瑾去查上个礼拜和刘先生有过节的霍家帮了,但刚刚打电话过来说霍家帮很不配合。”
“那她过来这边了吗?”顾世新敛下眼似在思索着什么。
“没有,她说再等一等。”小姿想着刚刚和徐林瑾的通话,好像是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一个人?”顾世新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和恒仔一起。”嗯,虽然一个人和和恒仔在一起没什么分别。
“记住一会儿对别墅里进行搜查,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放过,还有联系上昨晚上所有和刘先生接触过的人,我明晚上就要听口供。”顾世新留下了几句话,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小姿站在原地望着他潇洒的背影越行越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慢悠悠地点点头。
“瑾姐,你、你看、他们那样,要不……我们今天走了明天再来吧。”恒仔躲在徐林瑾的身后,畏畏缩缩地说着话。
徐林瑾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她进了警队这么长时间里最想不通的事就是居然这家伙也进了警队,不对,是居然也进得了警队,前怕虎后怕狼,倒不如她孤身一人来得潇洒。
“我在这里再最后警告一遍,把你们当家的给我叫出来!”林瑾一声吼,山林抖三抖。
“瑾姐!”恒仔极其压低了音量,瞪圆了眼睛拉扯着徐林瑾的衣服。
“小姑娘,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可是不仅不会请来老大,还会把你请进来的哦!”一个染着紫发的男人走了过来,言语眼神里都透露着对她的不屑。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老大什么样的!”徐林瑾睁大了眼睛回瞪了一眼他,走路带风地路过了紫毛,和一众喽啰,进到了他们居住的屋子里。
“瑾姐,你先想一想,等等我啊。”恒仔欲哭无泪地半扯半拽着徐林瑾的衣角也跟着走了进去。
陈旧的屋子里,徐林瑾一进门便被浓郁的烟味呛得咳嗽起来。
“哟,还是个年轻的小女警,这么不懂事,我当是谁呢?”霍家帮的老大——霍岩正双脚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浑身散发着慵懒危险的气息,像一匹随时可能暴走发怒的猛兽,一双鹰眸朝徐林瑾扫过来,恒仔感受到目光里的森冷立刻拉紧了徐林瑾的手。
徐林瑾望了眼这不争气的恒仔,甩了甩手没能把他甩开,朝天翻了个白眼镇静地看着霍岩说道:“警察办案,奉命行事,现在我很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死刘老板的凶手,所以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说出到底上个礼拜你和刘老板在观渔村都发生了什么?”
“哦?”霍岩挑高了尾音,弹了弹指间香烟的烟灰。
后又好整以暇地问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说?”
徐林瑾觉得不可理喻地重复着他的问题:“为什么?”
“我可不是良好市民,没必要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吧,要抓凶手,自己去找啊,门就在你后面。”霍岩邪笑了一下,眼里满是不屑。
徐林瑾也假笑了一下,一副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气势大步跨了过去:“霍老大今天还就非说不可!”刚走上几步,她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一群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穿戴着各式各样闪着光的饰品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的手里还提着刀。
“一个小丫头也妄想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了不成!”霍岩怒气满满地说完这句话,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蒂。
恒仔吓得瞠目结舌。
屋子里压抑的气氛,让徐林瑾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她是警察,但也不是想随随便便被小混混砍死的警察,但是霍岩的这份口供无疑对这个案子起着重要的作用。
去吗?
不去?
徐林瑾咬了下嘴唇,还是码着胆子朝前走了一步。
一只手突然横出来扣住了她的肩膀,大力朝后拉着她退了一步,徐林瑾反射性地想要拉开他,却听得发顶上吐气如兰的声音唤道:“霍少爷。”
霍岩眯了眯眼,倒也开怀地说道:“顾sir,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这四个字说得极轻极缓,任谁都听得出这话里定是有猫腻的。
“当然。”顾世新勾了下唇角,放开了拦住徐林瑾的手,改为牵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你……”徐林瑾想要挣扎出身,她本就是来这里找线索的,而这个最有犯罪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要她就这样两手空空地离去,怎么可能?
“他不是杀刘老板的凶手,听话,我们回去吧。”顾世新不由分说地握紧了徐林瑾的手,徐林瑾看着他的眼里的坚决与果断,知道他是不会被自己说动的,他是上司,若是这时候和他作对,指不定会被记个什么过,可她现在还是实习期,徐林瑾在脑子里飞速划过可能出现的画面,没有一件是好的,只好怨恨地任由着他牵着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