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很快就过去一日,叶清料定杀贼不会在第二天黄昏时刻出现,便算准时辰,一行人重新出发,在这里小住了一日,赵凝玉姐弟与杨家三姊妹也混熟了,都有点乐不思蜀,不想走了。
叶清也悄悄地向杨家庄园的管家打探了一下前行的路况,捎带着确定了一下,杨玄琰在洛阳的确有个堂弟在做官,那位水灵灵的爱吃荔枝的小姑娘,的确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贵妃,日啖荔枝三百颗,从此长做岭南人,一点都不假,历史的种种都得到了印证,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口头上答应了杨玉环姐妹要治杨玄琰的病,叶清自然不打无准备之仗,顺带着询问了一下老爷子的病情,经常肚子疼,似乎是小时候受了风寒,在腹部落下了病根。叶清仔细回想,似乎记得老爹曾经说过。
“风寒之症,由内而外,先用土方子去除寒气,再用针灸治疗内腑隐疾,如此双管齐下,才有机会治愈。
赵桓临走前,杨玉环特地送了一箩筐的荔枝,让众人一路上品尝解嘴,并且小姑娘还不停地嘱咐叶清三个月以后一定要回来治病,那副严肃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残阳如血,竹林遍地,马车畅行无阻地通过了这座凶险的山路。只不过叶清思索着心事,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而赵凝玉跟赵桓并不知情,对叶清昨日突然决定回去赏梅的决定丝毫不知真相。
赵桓吃了小半路,吃饱喝足美美地睡着了,赵凝玉对这件事情觉得有点奇怪,有那么一些疑心,但是看到叶清心神不宁的样子,更多的是觉得叶清被杨家姐妹的美貌迷住了。颇有些赌气,也不跟叶清说话,一来二去,倒是很平静。
叶清一边思索着到底是谁提前给山贼提供了他们去蜀院的消息,无故惹来这等杀身之祸,这等阴险毒辣的心计,不得不防,只是无冤无仇的,也没听说过赵员外有什么仇人。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赵员外财大气粗,土豪都是欺压百姓,靠不断地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积攒的家业,得罪了什么人可能赵员外也不知道。另一种可能便是山贼早就盯上了赵府,所以给了赵府某个人好处,让他随时关注着赵家的动静。
但是根本没有证据,也无从查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人在暗中冷冰冰地随时准备对赵凝玉姐弟下黑手,这样的事情,叶清总觉得很不安,然而思前想去,没有结果,弄得很心烦。
再者便是思考自己的前途,遇到尚未登上金凤凰枝头的杨玉环,叶清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这副身体的主人过了这个年,刚好十五岁,原本此去蜀郡应该很顺利简单。
但是想到这桩埋伏不成的袭击,加上他对赵家与剑南道的莫名的关系,赵员外明面上就是支持节度使张宥的,而副节度使章仇兼琼如今逐渐坐大,颇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争权夺势,偏偏赵夫人还有那么一点点背景,如此复杂的情况,叶清只希望不要将赵凝玉姐弟牵扯进去便好。
转过头,才发现赵凝玉皱着眉头,一副生闷气得样子。轻笑道:“凝玉,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看到美女就像丢了魂似得,我看某人巴不得整天呆在那里不走呢,如此恋恋不舍,到底谁家的家丁估计都忘了。”赵凝玉别过头怒气冲冲地说道。
叶清的脸渐渐变得面无表情,赵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叶清与一般的人不同,自尊心很强,肯定受不了自己这样讲他是下人。极不情愿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家丁,你是我的朋友。好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说错话了,就算你是家丁,也是最极品的家丁。让本小姐爱不释手的家丁。”
叶清脸上逐渐放松,赵凝玉这才露出笑意,赵桓这个时候也醒了,天色渐晚,距离城镇也不远了。只是内心深处,叶清独自感叹:“君子之交淡如水,况且自己是路人,也罢,等赵桓从蜀院学成,三年之后,再走不吃,终归只是萍水相逢,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终归逃不过客死他乡而已。”
“姐姐你怎么了,大哥哥你又悄悄地欺负我姐姐。”两人都不理他,悻悻然地说道: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两个打情骂俏。
叶清沉着脸说道:“小桓休得胡说,这些话被别人听去了,耽误的可是你姐姐的终身,还有,再过两天到了蜀郡,可不能再像蜀县那样胡来,蜀郡都是剑南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任何一个都开罪不起。”
“我知道啦,大哥哥,我觉得那个芙蓉小妹妹挺漂亮的,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告诉我爹,给定下这门亲事。”
不等赵桓说完,赵凝玉就拧着赵桓的耳朵教训他。
“小小年纪,净想一些不开窍的事情,你告诉父亲,他还不得气死,你给我在蜀院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正事。”
赵桓委屈地摸着耳朵,无辜地说道:“人家就是觉着跟芙蓉妹妹在一起很享受嘛,哪有你想的那般严重,再说了,考取功名,大哥哥的诗才天赋都被你们夸上天了,这还不是小菜一碟,保准蜀院的老先生选我做弟子,我的书童都那么厉害,我还能差到哪儿。”
叶清摇了摇头,对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也是无语,先不说那番谬论,单杨玉环,可就不是他娶得起的呀。
被赵桓这么一捣乱,叶清的心事也暂且放下了,万事随它去吧,多想无益。
匆忙的赶路奔波。终于在第三天看到了蜀郡的模样,一路颠簸,都有些无精打采,赵凝玉姐弟也没了之前那股兴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