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请留步。”
叶清在花满楼外正准备回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正是那位梅公子。
梅公子与叶清并肩而行,两个随从跟在不远处,说道:“堂堂花满楼的头牌沈妙心,蜀郡多少才子权贵趋之若鹜,却求之不得。你倒好,在沈妙心面前摆这么大的谱,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记恨你。”
叶清笑而不语,眼神盯着海公子的鄂下,继而将视线转移到胸部,“海公子”再也忍不住叶清肆无忌惮的直视,毫无征兆地一巴掌甩在叶清脸上。
突如其来地挨了一巴掌,叶清愣在当场,大街上周围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叶清清醒过来,倒也没生气,只得自食其果地感叹道:“我说张家大小姐,你既然敢男扮女装,还不让随便看看,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我呸,看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跟那些好色之徒一个模样。”
叶清无辜地摊手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喉结,这里是不是平的而已,现在结果出来了,什么都没有。”
张婉这下子动了真怒,眼光中冒着火星,气势汹汹地说道:“叶清,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明明就是飞机场嘛,叶清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态。
“婉儿姑娘今日不会就是专程来帮叶某解围的吧,虽然凝玉叮嘱过你,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我跟鲜于公子都已经称兄道弟,关系还是不错的。”
提到鲜于仲通,张婉冷哼了一声,英气勃勃地说道:“鲜于仲通是什么人,蜀郡谁不知道,你竟然跟他称兄道弟,我真是为凝玉妹妹担心呀。”
“婉儿姑娘可真是关心凝玉呀,只不过,叶某在这里提醒一句,婉儿姑娘一看就是聪颖之人,蕙质兰心,希望你不要将官场的手段跟凶险强加到她的身上。”叶清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放松,但是眼神却很冷,经过今日之事,她已经看出来这位节度使千金不是易与之辈,虽是女儿身,却比一般的男人更加聪慧有野心,赵凝玉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只要对方稍稍用点手段,还不是被骗的掏心窝。
张婉眼睛微微一蹙,说道:“叶先生似乎对婉儿一介女子有偏见,赵员外已经被父亲保举至蜀郡做官,婉儿妹妹与我一见如故,叶先生这些话未免有中伤之嫌吧。”
叶清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边走边说:“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婉儿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有男儿气魄胸怀,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拘一格,岂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叶某这是在抬举你呢。”
“你这个叶小先生还真有意思,被凝玉妹妹说得好奇,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只不过你既然是赵家的下人,我劝你还是离鲜于仲通远一些,免得给赵员外招来闲话,这蜀郡,可不是看起来这般平和,并非婉儿不愿意,一个月前,婉儿的亲舅舅就无缘无故被人栽赃陷害,五品官职丢了,现在人还在牢狱中,可怜我的两个小侄子。。”
叶清没有接过话头,官场争权,必须有一方倒下,才会罢休,什么低三下四的手段都不为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走到分岔路口,再过一条街就到住处了,叶清忽然认真地问道:“叶某一介布衣,如何请得动节度使大人千金小姐亲自接近,不要拿凝玉的请求推脱,你我都清楚,原因并不在此,在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婉儿姑娘所需要的,莫非是你对我兴趣?”
张婉并没有感到奇怪,也没有推脱的意思,笑着答道:“你这人,说话总是一点都不负责,婉儿尚未婚配,若是其他人这样问我,我非给他一巴掌不可,但是你嘛,算了,习惯了。我对你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趣,但是这并不是原因,我听说叶小先生从小行走江湖,不仅文采了得,口才更是不一般,而且这心思也很细腻,你猜猜是什么原因呢?若是猜对了,我有礼物哦。”
“张小姐可真是喜欢故弄玄虚呀,说实在的,叶某真的不知道。还请明示。”
“我需要你!”张婉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清,目光很真诚,这如果换做一般的男子,在她的深情注视之下,早就感动的投之以诚了。
叶清很不合场景地没有动容,转过身就走了,远远地飘来一句话。
“对不起,婉儿姑娘,本大爷不需要你。”
张婉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怒气在胸,直到叶清的身影消失,她忽然玩味地露出微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此人定力这么好,看来要收服他没那么容易了。”
叶清不知道张婉的这副奇怪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此刻在蜀郡的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人在说着他的名字。
“什么,叶清?”章仇兼琼惊奇地喊道。努力回想,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蜀郡这趟浑水,只要是张宥的心腹势力,他都清楚地记在心上,上至太守,下至平民。
“确实是这个叶清,我怀疑此人就是张宥派到赵府的人,原本只有五分把握,现在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今日我邀请叶清在花满楼听曲,你猜谁来搅局?”汇报之人正是白天跟叶清在一起的鲜于仲通。
章仇兼琼身材高大,却并不非胸大无脑之辈,看他的眼神炯炯,面露精光,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物。
“贤弟就明说吧,不要拐弯抹角兜圈子。”
鲜于仲通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绘声绘色地说道:“听曲的半途中,张宥的千金张婉带着人突然硬闯进来,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是我与那丫头有过数面之缘,一眼就认出来了,身后还跟户外郎刘野跟着,绝对错不了,大哥你说说,如果这叶清身份不重要,怎么会劳得动张婉亲自上门。”
章仇兼琼摸着胡须左右徘徊,细细地想着其中的关键,忽然他停下脚步,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张婉这个丫头,此女可不是善茬,她既然来搅局,的确能够说明一些问题,那么这个叶清的身份就值得深思了,他去年才来到蜀郡,按照打探他的确不是本地人,难道???”章仇兼琼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大哥不会以为他是从长安派来的吧。”
“恐怕就是如此啊,那个从蜀县来的赵员外行程摸准了吗?”
鲜于仲通一脸得意地道:“大哥放心吧,我早已在蜀县安置了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提前派人通知,绝对不会让他活着来到蜀郡。”
“既然他这么不识相,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若是让姓赵的给张宥办成了,剑南节度使的宝座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落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