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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魇

1939年5月3日,日军不顾国际条约,派出数十架飞机,带着燃烧弹和250或720炸弹轰炸了重庆,死伤数千人,景象惨烈,惨绝人寰,多少无辜的老百姓被炸死,多少小孩子失去了亲人,又有多少的家庭在炸弹接触地面的一瞬间被毁。

在接连两天中,日机对重庆进了最残暴的轰炸,任何城市都还没有经过的轰炸。好几万人被炸死在街道上,或被陷在火墙后边,在两天内烧毁了1/2的市区。爆炸爆裂的竹子溅出火星,坍倾的板壁燃起大火,整座城市烈焰滚滚,一直烧到江边,一万多人被大火烧死或者呛死。

5月10日,父亲的一位朋友从重庆来到美国,把这些消息传到了父亲的耳朵。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坚强的父亲流下了两行眼泪,那粗壮的腿顿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软在了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红着眼睛看着我,低沉地说:“斯玛特,我的乖儿子,我要赶回重庆一趟,那里有着咱们的亲人,我要去查看他们的安危,把为牺牲的人接到美国,我要你得留在家里,那些小鬼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你要多照顾你妈妈,她最近食欲不佳。”“嗯,爸爸,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我郑重地说道。

当晚,母亲和我为父亲践行,我可以看得出,母亲一直强忍着眼泪,脸上却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她最近越来越瘦,总是夹菜给我,自己只是吃几口饭而已,明天就是双休日,我计划带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晚上睡觉,母亲总是喊着胃疼,我赶紧喂她一些止痛片,起了作用,母亲睡得很安稳,但我很担心,一大早就起床了。

早晨,路上很冷清,金色光芒包裹住我们,太阳把热传递给了我,我浑身暖呼呼的,唯独和母亲牵着的那只手感觉到了冰凉,回忆这样的景象,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只不过那时母亲的手总是温暖的,她把我抚养成人,如今儿子还没有真正地尽孝,希望上天能够保佑善良的母亲没有什么事,能够有聚会享受天伦之乐。

可惜生活有时候是不尽人意的,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过后,一张检查结果单出来了,上面几个显目的字母使我顿时令我眼眶湿润,母亲现在已是胃癌晚期“医生,请问我母亲的病还能不能治。”我嘶哑着声音问道。“很抱歉,您母亲已经是癌症晚期,癌细胞正在吞噬她的内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药物延迟她的生命。”医生也无能为力。“那请您帮忙把药瓶换成治胃病的瓶子。”医生答应了我的请求。

回到家,我假装笑着欺骗母亲说他是普通的胃溃疡,母亲信了。待她午休时,我把发生的这些事写在信里,交给我一位刚好要去重庆的朋友,让他转交给父亲,希望父亲能够见到母亲最后一眼。在10天内,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了母亲,每天晚上她都会喊胃疼,门口售守候的我会马上拿水和药喂母亲,就这样惊险地度过了9天,第十天晚上,母亲房间里出奇的安静,我感觉有些不妥,跑进房间,用手探了母亲的鼻息,母亲已经去世,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那一夜,我为母亲守灵,不知是怎么过,也忘记自己在想什么,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对我来说,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月亮,那柔洁的光亮变得暗淡,周围只有无边的黑暗。第二天一大早,父亲赶回家,看到母亲毫无动静,顿时久跪母亲床前,一位坚强的汉子就这样哭了整整一天。

在处理完了母亲后事,头七的那天,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远处,开始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地朝我走进,她,是多么的熟悉,“斯玛特,其实我和你父亲并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你是一群……”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悬浮半空,飘走了,速度很快,我想跑上去追,却始终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我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四周充斥着嘲笑,就好像是狒狒的尖叫,我总是在怀疑这件事亦真亦假。早晨阳光照耀我身上时,我醒了,衣服被汗浸湿,梦里看到的依旧记得十分清楚,父亲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他准备卖掉房子,不再来这个伤心地,一大早我收拾了行李过后,我带着杰里科和父亲一起出去。

母亲的话到底是在传达一个什么信息呢?回之前的种种,我的生世越来越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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