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才,又是怎么被这本剑经所残害的呢?”
燕中天的评价相当之高,莫封心中一惊,还真没想到这个许山是个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许山天纵奇才,自考入问剑门以来,就屡屡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他甚至被誉为千百年来能带领问剑门崛起的第一天才。当时的问剑门年轻一辈可以说是以他为尊,宗门上下,几乎每个弟子都得叫他一声大师兄。北域五大宗门中的所有年轻一辈,更是谈许山色变。”
燕中天缓缓道来,从他的语气中,莫封可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沉痛和惋惜。
“可惜,就在许山如日中天的巅峰时期,他却不知为何要放弃修炼问剑门的十大剑经,而去改修了这本《风魔寻脉剑经》。当时,宗门中的长老们全都持反对意见,严长老更是多次劝阻他,却依然阻止不了许山。”
这时,严平终于说话了,他双眼怀着追忆之色,重重一叹道:“许山那日来藏经阁时的场景老夫还历历在目,许山当时十分有信心地跟我说他能够保证不被风魔之剑所控,并且带领问剑门走上真正的巅峰!”
“这一切,恍如隔日,谁知他自从修炼了那本剑经之后,竟是性情大变,时常在外追杀那些恶名在外的魔道凶徒。他的风魔之剑威力可怕至极,不管如何强大的魔道凶徒都挡不住他的一剑,他的实力大幅度地提升了,可人也变了。”
“每当他回到宗门一次,我都会去探望他一次,可他的状况却是越来越糟糕。直到他修炼这本剑经的第三年年初,他终于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魔性和嗜血欲望,竟然开始精神错乱,不分敌我,胡乱屠杀起了宗门弟子!那一日,他所杀的弟子不下百人,他的实力更是可怕到了就连长老们都无法彻底压制住!”
严平沉声道,他沉重的语气中甚至可以让莫封看到当日那副惨烈悲壮的景象,血流成河,一名魔性滔天的男子疯狂屠杀,竟是无人可挡!
那番场景,简直是无法单用可怕两字来形容。
“若不是最后老宗主及时赶回宗门,亲自出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是如此,问剑门也是元气大伤,一举从五大宗门的翘楚跌入了谷底,许山入魔,身为其师父的老宗主最是心痛,可是迫于无奈,老宗主最终还是忍痛初处死了这个坠入了魔道,罪大恶极的弟子!”
“从那以后,许山这个名字就成为了我们问剑门的忌讳。今日,若不是为了警告你,我们几个老家伙是绝不会提起他的。”
讲完了这一切,严平也像是如释重负,神情恢复了淡然,他看向莫封,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期待之意,他是希望莫封听了许山的事后能够听从他的劝告,放弃《风魔寻脉剑经》。
莫封沉默不语了许久,《风魔寻脉剑经》的背后居然会有如此复杂的秘辛,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至于这本剑经的可怕之处,他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按莫蓝所言,他本就是魔族血脉,自然就是魔。既然是魔,已在其中,又有何惧坠入魔道?
“若是当真能够拥有那般可怕的力量,纵然入魔又有何妨?我本是半人半魔,莫蓝是魔,他死了,我就要继承他的意志,当一当这个魔!”
如果成魔,能够让莫封在短时间内拥有无人能挡的实力,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成魔。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和实力,他的父亲如今生死未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只要能够救父亲,纵使牺牲了自己又如何?
殊不知,严平本以为自己所诉说的许山事迹能够让莫封打退堂鼓,可却是起到了反效果,他的话中,莫封最为在意的不是被魔性反噬的许山,而是成魔后无人可挡的许山自身所拥有的可怕实力!
直到这一刻,莫封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本《风魔寻脉剑经》与自己有缘,成魔就成魔,若能如愿杀尽敌人,保护好自己爱的人,他偏偏就要成魔!
阮晓涵那日的濒死模样,还有莫蓝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扎得极深,痛得撕心裂肺!
“许山本来是前途无量,却因为这么一本剑经被毁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惨痛例子难道还不足以警示你吗?相信我们几个老家伙吧,不让你选这本剑经,是为了你好。”
严平神色缓和了下来,他自以为沉默不语的莫封已经被他说服了,只要再加上这么一句话,就能够使后者回心转意。
“长老,我决定了。”
莫封蓦然抬头,神情坚定。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替你再选一本十大剑经中最适合你的剑经。”
严平大喜道,可莫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大变,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还是要选择《风魔寻脉剑经》,这本剑经与我有天大的缘分,我非它不可!”
莫封挺直了胸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
“你!”
严平看上去被他气得不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胸膛起伏不定,他用手指着莫封,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中天和另外两位长老也是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莫封在听了许山的事迹后居然还会如此坚定地选择《风魔寻脉剑经》。
难道,这个小子就真的不怕坠入魔道吗?
“你这是在戏耍老夫吗?难道老子费了这么多的口舌都不能让你这么个顽石小子回心转意吗?啊!若是你真的入魔了,老夫绝对第一个站出来,一掌劈了你!”
严平终于大骂出声,他讲了这么多的话,敢情全都是废话不成?即便他养了几百年的气度和心性,此时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怪他没气量,实在是莫封这小子太过气人了。
“请长老恕罪,小子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却有不得不选这本剑经的理由,还请您谅解。”
莫封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名老者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心中感动之余,他神情诚恳,微微鞠了一躬,抱拳道:“还请几位长老将《风魔寻脉剑经》的原本传给小子吧。”
“唉!”
见莫封心意已决,严平也是无奈至极,燕中天说的对,他没有权力干涉前者的决定。
严平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大手一挥,那上百颗的白色光球,其中一颗看上去光芒有些暗淡,不怎么起眼的光球生出了白色长河,流向了莫封。
“鉴于这本剑经乃是残本,又不是问剑门的十大剑经之一,而且你自身又是本次弟子考核的魁首。所以,你拥有和其他人不同的待遇,也就是说,这本剑经,你可以完全得到它。”
这时,燕中天解释道,他的话让莫封心中大喜,连忙谢过几位长老。可他这副惊喜的样子,在严平看来,却是与当初的许山一般无二,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惆怅。
仿佛,又看见了一名即将陨落的天才。
“风魔寻脉,本剑经共分两大部分,分别是风魔之剑和剑眼寻脉。风魔之剑威力无穷,但魔性有余,配合剑眼寻脉养剑心,修剑眼,可克制其魔性。两者相辅相成,才是真正的风魔寻脉,可以保证修炼者坚守本心,不入魔道。”
“两者缺其一,要么威力不足,无法胜敌。要么心性失控,坠入魔道,害人害己。疯魔风魔,仅在一念之间,望后来修炼者谨记!”
《风魔寻脉剑经》的下半本内容通过白色长河映入莫封的眼球,他陷入了一种十分玄奥奇妙的状态,周身一片寂静,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中,只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剑道上的零碎感悟。
直至看见这本残缺剑经的真正原本,莫封才明白自己之前所修炼的“剑眼寻脉”只是残本中的皮毛,这下半本虽然的确是以风魔之剑为主,可也有一些关于“剑眼寻脉”的粗浅部分。
仅仅是这些最为粗浅的部分,就足够现在莫封领悟多时了。
“风魔之剑,风之势,魔之力!世间万物,尽为狂乱飓风,以自身之力化为其中风眼,既可掌控一切,亦可破坏一切!剑出如暴风临世,席卷天下,势不可挡!”
风魔之剑的真正精髓一字一句地传入了莫封的脑海中,其中所描述的内容更是让后者大吃一惊,惊叹无比,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剑。
一剑出,暴风袭!魔力之势,天下无敌!
这样恐怖的剑,难怪当年的许山能够在这强者如云的问剑门肆无忌惮地展开屠杀,就连那些长老都压制不住,最后只能让问剑门的宗主出手,才能制止!
“风魔之剑,你注定要在我的手上再现辉煌!成魔又如何?我就是魔!”
莫封双眼猛地张开,令人无法直视的精芒一闪而过,剑经的传授在他本人感受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在外界,却是长达几个时辰的事情。
他是最后一个得到剑经的,当他结束之时,其他的九人也都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