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又是一个人渣……”
听完王风海的话后，莫封冷冷一笑，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说白了，这个孙志跟他当初在学府中碰到的那个陈舒东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都只是两个仗着父辈的权势，在宗门中为所欲为的软蛋而已。
“小子，你说谁是人渣？”
孙志，也就是那名白衣少年，眼中掠过一道冰冷的寒芒，“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白痴喜欢被人骂一次？你有兴趣再听一遍，我却没有兴趣去浪费口水在你的身上。”
对孙志这类的人，莫封可没有半点的好感，因为，他在面对这种自以为权势过人的家伙面前，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服软两个字！
“人渣。”
冷冷的两个字，直接让孙志等人双目喷火，当即就要动手。
“找死！”
孙志怒喝一声，五指成爪，撕裂了身前的气流，猛地朝着莫封的喉咙扣去！
他自小生在这问剑山门，自身天赋虽然不见得有多好，可他的父亲却是经常挪用私权为他谋得一些好处，助他修炼成长。在这十几年的灵药灵丹填充下，就算是一个废柴都可以被强行改变成一个天才。
这一出手，便暴露出了他先天境九重的修为！
风声爆裂，爪出如龙，从那气流涌动的异象来看，许多人脸色一变。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莫封一个先天境七重的武者，在这一爪下将会逃无可逃。
直接被扣喉！
“住手！”
可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大喝如春雷乍响，孙志面色一变，眼神闪动间居然生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在他收回攻击的一瞬间，在他侧面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居然砰地一声。
在表面处炸出了一个不浅的手印！
“真气隔空，百步一击！这是先天境武者的真气凝实到了极点才会有的表现，而且从孙志的这一击来看，恐怕只差一步就要迈入真气融化，化虚为灵的地步了！”
“真气融化，化虚为灵？！那不是突破灵台境时的异象吗？可怕！这孙志恐怕很快就要突破灵台境了，人与人当真是不能比的，这孙志从小生在问剑山门，父亲又是外门长老，自身拥有的资源比我们这些小世家实在是强太多了！”
“看来，这一次的入门考核，当真是卧虎藏龙，不容小觑啊！”
众人忍不住暗暗惊叹。
“确实是快要踏入灵台境了……”
莫封双眼微眯，目光如电地盯着那块受损的巨石，孙志方才的那一击完全是针对他的，他自然最有发言权。
从后者的那一刻爆发出的气势来看，的确是只离灵台境一步之遥了，一旦出现了某个契机，便极有可能会突破先天，一飞冲天，摇身一变，成为强大的灵台境强者！
灵台境和先天境，这两个境界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是问剑门的外围客居，任何人都不得在此放肆，是谁让你们胡乱闹事的？”
又是一声冷肃断喝，声音的主人渐渐露出了真面目，莫封转头一望，这是一名长着国字脸，看上去十分严肃的中年人，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便知他也是问剑门的弟子。
“这位师兄，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他先行出手闹事的，与我们无关。”
莫封的反应很快，他一个大步走上前，向这名中年弟子微微躬身说道。而且，还顺势拍了个马屁：“师兄一看便是，英明公正，秉公执法之辈，还望师兄替我们做主。”
“嗯。”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莫封的话显然占到了一定的优势，中年弟子脸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可其心里定然是有些舒畅的。
“孙志，怎么又是你？”
中年弟子一看到孙志，就像是碰到了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一般，眉头当即便是一皱：“此地乃是外门客居之地，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地盘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还不速速退去。”
“是，李师兄。”
令莫封有些惊讶的是，这个孙志居然没有半分的抗拒，而是很爽快地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去。只不过，莫封在他离去之前，还看到了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
“过几天的弟子考核，我也会参加。先让你们几个苟延残喘几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了……”
在孙志和莫封两人焦急一瞬，莫封还从前者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极低的喃喃自语。
“人渣，我等着你。”
礼尚往来，莫封自然是笑着回道，孙志眼中蓦地闪过了一道凌厉的精芒，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十分老实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里。
“孙哥，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们？以你在外门的权势，就算真的把那个小子给打残了，谅那个姓李的家伙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孙志几人在离开这处区域后，他身后的那个被寒梦拧断了手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手臂骨折的疼痛感无时不刻在刺激着后者，后者有些清秀的脸庞也渐渐扭曲了起来。
不仅是这个断手的少年，其他的几个少年也都向孙志投向了不甘心和疑惑的目光。
“你们懂什么？”
面对他们的质疑，孙志竟是脸色一沉，低声喝道。
“那个姓李的当然不算什么东西，可他的女儿却是出息地很，巴结上了一个内门有天赋的弟子。问剑门的水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子之所以能在这外门逍遥这么久，不是因为我老爹在这外门有多大的权势，而是因为我懂得辨人，那个姓李的我们根本惹不起，今日当然要先行离开。”
孙志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又何必急于一时？那三个小美人什么时候不能收起来，那个小子又什么时候不能教训？你们就等着吧，过几天的考核中，我一定会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的！这问剑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嘿嘿。”
孙志的话让这几名少年如醍醐灌顶，个个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都用钦佩的眼神看向前者，这倒是让前者有些得意。
……
“所有人都听好，经宗主和长老们的商议，第二轮的入门考核将会在三天后开始。考核开始之前，任何人都拥有临时退出的决定权，问剑门，绝不强留。”
那名姓李的中年人手持一枚不知名的玉符，蓦然催动灵力，声音竟是如洪钟一般，传遍了整个外围客居。而且，他还特意重复了三次，确保每个参加者都能听到消息。
“什么？三天后就开始，怎会如此？！我们被魔道中人袭击，个个都是负伤状态，这样子又要怎么通过考核？”
“这位师兄，问剑门的命令是否传达有误？我们每个人都是因踏上了问剑门灵舟，而被魔道凶徒袭杀，难道问剑门就没有为我们这些受伤的人想一下吗？”
“绝不强留？这未免也太残酷了……”
不少人大吃一惊，全都抱怨了起来。
“这是宗主下达的命令，不可能会传达有误。”
李姓中年人冷漠地瞥了一眼方才质疑他的那个少年，顿时，后者讪讪地笑了一下，不敢再随便出声了。
“你们中若是有因受伤还是什么缘故，没有自信参加考核的人，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早点离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高声道，嘴角还有一丝嘲讽的弧度：“问剑门，不需要软弱无能的人。”
“好一个问剑门！”
从这个决定中，与别人的角度不同，莫封看到的不止是问剑门的“残酷无情”，更多的则是问剑门的果断和身为五大宗门之一的大气魄。
问剑门，确实不需要废物。
这一点，从问剑门万里挑一的严格选拔制度便可以看出来，既然如此，那问剑门又何必去在意那些因受伤而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不敢参加考核的人呢？
真正的强者，只要嘴里还剩下一口气，都会竭尽全力去拼一把。
问剑门，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剑道，需要的更是这种悍不畏死，甘愿为了追求最高境界的剑客。
“剑走偏锋，若是没有极端的决心，又如何把自己逼到绝境，逼到巅峰呢？”
莫封似有感悟，低声喃喃地道。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拿起饮血剑的冲动，在这里纵剑起舞，舞出一套干脆利落的剑法。
锵！
饮血出鞘，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封一个轻快的燕子翻身，直接跳到了一处人少的空旷地界。
手腕轻轻一抖，道道美丽的剑花仿佛凝成实物，在众人的眼中一片片地掉落在地。而且，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地安详，再仔细一看，他双眼的瞳孔，居然没有焦距！
“他在做什么？”
莫封的奇怪举动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诧异的目光。
“举重若轻。”
轻轻的四个字从莫封的口中说了出来，他的剑身上似乎缠绕上了一层迷雾，似泰山，似鸿毛，孰轻孰重，谁又能知晓？
真正得知，唯有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