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脚皆戴着晶莹剔透的镯子,连接着衣服,上头挂着铃铛,全身皆是红色,他的发,如火,他的眼,似水,淡红色的瞳孔透露出一丝丝不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红尘俗物。
男子挑了挑眉:“呵,公子可只这百花楼最崇尚什么?”
萧云歌哑然,她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一个青楼最崇尚什么,于是摊了摊手,告诉了男子答案。
“公子认为百花楼便是个普普通通的青楼,”男子摇了摇头,啜了一口茶,放了回去,手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实际上,百花楼也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青楼。”
其实男子心中想的是,当初我接下这百花楼都需要百般历练,哪能随便便宜了你,于是故意防话吊足萧云歌的胃口,然后翘着兰花指,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花,细细把玩着。
“所以……”男子话音未落,抬起长长的袖摆,不经意的将碾成粉的花撒到萧云歌的发间,然后玩味的笑了笑,“此事明日再议。”
说完,转过身去,抚了抚手,萧云歌便出了房间。
萧云歌此时的心情是无比崩溃的,明明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快套出话了,怎么就突然变了想法呢。
扶额,转身走出阁楼,就在下楼时,突然想起什么,冷不防的转过身,被人一掌劈晕。
意识不知飘到何处,看到桃花树下抚筝的卿钰,看到坐在软榻上喝着美酒吃着葡萄的碧霄,看到不同情景不同人,最后飘到一处地方。
好刺眼……
萧云歌手遮着光,眯着眼晃悠悠的站起身。
“阁主,您总算醒了!”在百花楼看到的老鸨正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悠悠转醒的萧云歌,扯住她的手就说到,“阁主啊,您可不知道,您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一月,您说您,干什么练那武功……”
意识到自己多嘴,老鸨住了嘴,小心翼翼抬头看着萧云歌,似乎等她发话。
“我…昏迷了多久?”萧云歌惊讶自己怎么成了百花楼的阁主,更好奇什么练武功。
老鸨咽了咽口水,竖起一根手指答道:“一个月。”
“那……我怎么成了阁主?”萧云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还是那天来到百花楼的服饰不错,然后找了找玉箫和头上的玉簪,确定都在,才放下心来。
“阁主,您一直是阁主啊。”老鸨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阁主您怎么了?”
天啊,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萧云歌在屋中渡步,双手叠在背后,心中试着与碧霄对话。
“碧霄,碧霄。”
无人答话,萧云歌叹了口气,昏迷中自己看到的那些景象,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呢…除了卿钰与碧霄,自己似乎就不认识谁了,应该是做梦吧。
嗯,试着自我安慰的萧云歌,打定主意,坐到铜镜前,吹着脑袋把玩着玉箫,抬起脸来,只见那张倒映在镜子里的脸自己陌生无比。
那张脸…丑的惊为天人,丑出了个性,丑出了风格……
三角眼,鹰钩鼻,三瓣兔子嘴,眼窝下的雀斑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左眼下一颗红痣,鼻侧一颗大大的黑痣,还长着毛,真恶心!
萧云歌看着这陌生的脸,原来自己的脸在自己眼中不是特别好看,但起码也是年轻貌美肤若凝脂,而这张脸,萧云歌有种十四岁的身体顶着四十岁的脸蛋的感觉,而且这脸蛋还是上天在制作时一不小心用脚踹了一脚的。
萧云歌当真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到那个身体时要有优越感了。
等等,那个身体?
萧云歌开始无限想象,是不是什么巫师把自己的灵魂放到这个什么阁主的身体里了,因为阁主嫌自己太丑?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扯淡是扯淡了点,就算是真的,那阁主怎么不继续当阁主呢?难道是想等个机会把自己杀了,然后再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萧云歌这个想法让自己大为赞赏的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看来她现在得小心了,那么,先开始易容?
萧云歌叫老鸨弄来京城最好的限量版防水胭脂口红什么的,剪掉鼻子上那颗痣的毛,细细的打上精心调制的粉底,一圈又一圈,最后只能看出淡淡的痕迹,萧云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用眉笔在眼睛上描来描去,看起来轮廓是大了点,嗯,不错…小朋友请不要模仿,纯粹是因为人家穷,没什么材料……
可三瓣兔子嘴那就真的是不好处理了…萧云歌叫来京城缝纫技术不错的云衣坊里的一个缝纫工,又叫来了一个对面部比较懂行的大夫,“撕拉撕拉”两下就把兔子嘴缝上了。
“得夫呐,窝闲么洗后才年才线呐?”大夫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拆线啊,“窝介样几哼难所话呐。”我这样子很难说话啊。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小山羊胡,笑眯眯的说:“再等几天。”
又是再等几天?这句话不记得是前天还是大前天这个死老头就说了几百遍了,她其实是隐约觉得自己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的…
大夫似乎知道了萧云歌狐疑的心理,又说:“姑娘啊,你虽然是我第一个试验品…啊不,面部缝针的第一个人,但是我是很有把握的,如果失败了,到时候姑娘只要到鬼哭谷找老夫即可,老夫的医后服务绝对包您满意…”
萧云歌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