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之后,陈广之无奈道:
“待我和县令大人商议一下,看看从何处着手,宋仵作你和王捕头辛苦了,先下去吧。”
言罢陈广之便起身往县衙后堂走去,不多时便来到后堂,只见桌案后正身坐着一人,正是汉平县令吴公道,陈广之躬身施礼,吴县令抬头看了一眼陈广之,沉声缓缓问道:
“广之,案子查得怎么样啊?可有什么头绪?现在这案子现在都闹到郡守大人那里去了!郡守大人刚刚传来公文就是过问此案的!”
陈广之听到县令的这番话,不由得菊花一紧,赶紧答道:
“县令大人,属下这几日与王捕头及宋仵作夜以继日,反复查验案发现场以及遇害妇人的尸身,走访苦主亲邻,已经形成初步的调查卷宗,但是根据当下所掌握的线索,很难判断凶手到底如何作案?因为作案手法太过离奇难解!卑职也是一筹莫展···”
“嗯,卷宗我看过了,确实让人无法理解,妇人的胎儿和内脏是如何被取走的?总得留下一点痕迹和外伤吧···从作案目的来看,如若仅仅是取走胎儿倒还说的过去,因为活胎乃是一味名贵的药引,可为何连妇人五脏也消失不见了呢,而且据宋仵作在验尸卷里所记,妇人尸身的肚腹中有很多啃食的痕迹!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大人,王捕头在每个案发现场,也都未发现凶犯的任何蛛丝马迹,房屋瓦顶门口房梁之处,连个脚印都未留下”
说完话后陈广之抬眼看了吴县令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似乎却又在想着什么,于是低下头开口继续说道
“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广之,你有什么看法尽管直说,你我共事多年了,也不是什么外人”
“大人,恕卑职直言,卑职担心这案子···不像是人做的!”
此时县衙后堂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只有窗外的凄风苦雨,以及风吹门窗发出的吱咯声,诡异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
陈广之与吴县令相视不语了半晌。
“庆之啊,不瞒你说,本县也是这么想的”,吴公道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
“可是这案子就摆在你我二人面前,总不能对全县的百姓和郡守大人说,这是妖孽所为吧!况且,如果真是妖孽所为,只怕它不肯停手,若继续犯案,到时不但会有刁民们借机闹事,就是郡守那边本县也是交代不了,再搞的不好,本县这顶乌纱帽便是保不住了!”
说完吴公道便看了一眼陈广之,意思很是清楚明白!
陈广之见县令如此,脑门儿便挤出了几滴冷汗,心中暗道:“泥马勒隔壁啊吴公道!居然想让老子给你当替死鬼啊!嘿嘿!你可别忘了俺二哥是谁?!”想罢便略微抬头,看着吴公道,略带笑意说道:
“县令大人,您想多了!”
吴公道闻听之后,当下叹了口气,说道:
“广之老弟,这也是为你我兄弟二人考虑啊,我知道贤弟一向足智多谋,尤其贤弟交友甚广,如果这件案子真是妖孽所为,你总应该能找到几个捉妖的高人吧”
陈广之本来心中有气,但是听到吴公道结尾这句话之后,却突然想起一个人,心念:“对啊!怎么没想到他啊,此人办这件事到是十分合适!”于是便抬头道:
“不瞒大人,卑职确实认识一个捉妖的高人,此人道号天玑,便是县城外二十里处云雾山紫云观的观主”
吴公道听见这个名字后,也不觉惊讶,捋了一下胡须皱眉说道:
“本县也是久闻天玑真人的大名,可是天玑真人一向仙踪难寻,且不问俗世,如何请得来啊?!”
吴公道说完看了陈广之一眼,继续说道:
“广之,这样吧,既然你和天玑道长相熟,那么这件事便麻烦贤弟了!可好?”
陈广之略一沉吟便答道:
“卑职遵命!我这便动身去云雾山”
“好!好!有劳广之贤弟了,呵呵!若贤弟请来天玑仙长,还怕擒不住那为害百姓的妖孽?!”
“大人,卑职告退了”
“嗯!”
听到吴公道嗯了一声,陈广之行了一礼之后,便退出了县衙后堂。
陈广之从县衙后堂出来之后便吩咐衙役备了三匹快马,然后对王捕头和宋仵作交代了一下和县令商议的结果,于是三人便出了县衙,骑上快马向城外云雾山而去。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云雾山下,山道狭隘,不便骑行,三人便下马牵骑而行,因为刚下了一场阵雨,天空复晴,山中郁郁葱葱,层峦叠翠,空气甚是新鲜,看那云烟缭绕,有一道虹桥直贯长空,耳边不时传来阵阵鹤鸣,又有猕猴攀爬于绝壁之上。陈广之正自感慨如此人间仙境,突然隐隐传来一阵踏歌之声:
·······
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
少年壮志不言酬
莫啊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再变
洒向人间是怨尤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
逍逍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相思呀难了豪情再现
乱云飞渡仍闲悠
划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游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与天竞自由
·······
歌声越来越近,远远从山道上面走下来一个人,陈广之才看清楚,原来唱歌的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于是上前施礼到:
“这位大哥唱的可是天玑道长的《逍遥游》?”
樵夫停下脚步看了陈广之一眼,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天玑道长的《逍遥游》,惊扰了大人,请恕罪”
“哪里哪里!请问大哥,不知这次天玑道长云游归来之后,是否还在观中?”
“在!道长在观中!”
陈广之不禁面露喜色!
樵夫看着陈广之继续说道:
“老道现在哪都去不了,嗯~草民今日上午于山中打柴,看见天玑道长不知何故,突然失足从云雾峰上掉了下来,幸亏被半山腰一颗老松接住,是草民和采药的李三儿,还有山中的一群猕猴帮手,这才把老道救了上来”
“咦~?!竟有此等事情?!不知天玑道长伤情如何?!有无大碍?!”陈广之急切的问道。
“老道也没摔坏哪里,只是闪了老腰,擦破点皮肉,村里的孙郎中已经给他医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广之嘴里不断道着“没事就好”但心中仍是隐隐担忧···
“大人,草民告退了”樵夫说完施了一理,便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