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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小仙女

只见一群马急驰而来,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女,冲着他们大喊:“快上马!”

小蝌蚪和冷雪澈不由惊喜交集,马上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女娲之肠的九妹琥珀。小蝌蚪一把把冷雪澈抛上一匹白马,而自己则连连使出三昧真火,在海盗们的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这才飞身跃上一匹黑马。

剩下的几个海盗开始也以为是救兵到了,心头大喜,谁知却是空欢喜一场。几个忙各施绝技想拦住马群,可惜受了惊疯跑的马群又怎么能拦得住呢?最后他们也只能徒然的望着马队载着小蝌蚪等人飞奔而去。

马群一直跑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慢慢的停下来。小蝌蚪跳下马,先把脸色惨白的冷雪澈扶下马,说:“我想他们肯定追不上了,姐,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到哪了?”

冷雪澈勉强镇住心魂,颤微微的说:“没什么,就是我从没骑过发了疯了马,很害怕。小蝌蚪,不要管我,先去谢谢琥珀小姐才对。”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冷小姐,你的胆子太小了。”琥珀已经笑着走过来。

冷雪澈浅笑了一下,并没说什么。

小蝌蚪的嘴角漾起了迷人的笑意:“我们真的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你怎么跑来啦?出了栗广之野你就只是平凡的小女孩了,法力尽失,连自保都不行,你的朋友怎么会放心让你独行呢?还有,你又从哪弄来这么多的马?幸亏这些马……”小蝌蚪笑着摇了摇头。

琥珀快乐的说:“我很想帮你呀,为了帮你我才偷溜出来的。我一直悄悄跟在你们身后,你只注意那些海盗,却没留心我,看到你们被坏人围住,我又没有法力相助,幸好我可以和动物交流,于是我就召集了这些马儿来帮你们。”

小蝌蚪不由为她的真挚深深感动,动情的说:“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很危险的。”

“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啦,为了你我不怕危险。”琥珀纯洁的脸上充满坚定而执着的笑容。

小蝌蚪一时被她直爽的表白弄得楞住了,他清楚,这个小仙女喜欢上自己了。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小仙女也有了意想不到的好感,这个女孩美丽、纯洁、坦诚、勇敢,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孩都孑然不同。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喜新厌旧,忘了对冷雪澈的爱,冷雪澈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了的,她不仅仅是他要的女人,而且也是让他心中踏实的一股力量,他对她的爱有男女之爱,有纯洁的关爱,也有浓浓的、抛不开的亲情之爱。对于琥珀,他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友情,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个小女孩当成了可托生死的好朋友。

琥珀笑着笑着,忽然身子向下一滑,倒了下去。小蝌蚪眼急手快,将她接住。低头一看,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而微弱,已经昏了过去。小蝌蚪忙喊:“姐,快来,你看她怎么了?”

冷雪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躲到了一边,她早看透了琥珀的心,这个女孩子虽然是仙女,但在感情问题上却也和普通的人类女孩没什么分别,自己何必做电灯泡呢?她能缠住小蝌蚪对自己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她悄悄到一边去察看自己的宠物春天,春天曾在游戏中陪伴她走过了许多心碎的岁月,如今能够亲自和春天在一起,怎能不让她倍感亲切、感慨万端呢?春天也亲昵的用黄色的硬嘴壳啄她的手,冲着她“叽叽喳喳”的鸣叫,仿佛在向主人倾诉着见面的惊喜。小蝌蚪的宠物真情竟然也乖乖盘在她肩头,不时伸出分叉的红色小舌头舔冷雪澈的脸,弄得她痒痒的。真情是一条碧绿色的小蛇,背上长着一对小小的翅膀,很可爱,它显然对冷雪澈和春天都很有好感。

听到小蝌蚪叫自己,冷雪澈忙跑过去,帮小蝌蚪把琥珀放在草地上,仔细一看,只见琥珀的右肩头被血染了一大片,肩上还钉着一只断箭。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刚才救他们时被海盗家族的人所伤。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竟然折断了箭,忍了这么久,现在一定是失血过多而昏厥了。

“我们真粗心,怎么没早点发现她受伤了?”冷雪澈一面低头为她取箭,一面埋怨着自己和小蝌蚪。

“是啊,我一心只怕你受伤,没留意这小丫头,该死!姐,我能帮你什么?”

冷雪澈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热,但仍然淡然的说:“箭头我已经取出来了,你用疗伤药水帮她清洗伤口,我到附近找些草药去。”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几样草药匆匆跑回来,把药捣烂,敷在琥珀伤口上,小蝌蚪从衣服里子上撕下一块白布,冷雪澈给她包扎好,然后扶着她坐好,用双掌抵在她后心,潜运内力,源源不断传了过去,她二人立刻被紫光围住。

小蝌蚪在一旁戒备,他知道冷雪澈在用道士的独门绝学治疗术为琥珀治伤。

过了足有十几分钟,冷雪澈缓缓收回双掌,只听琥珀用虚弱的声音说:“谢谢你,冷小姐。”

小蝌蚪一颗焦急的心总算安稳下来,对着冷雪澈一竖大拇指。

冷雪澈淡淡的说:“琥珀小姐太客气了,你流了好多血,要好好休息一下。”抬手点在她昏睡穴上,琥珀软软的躺下,闭上双眼睡去了。

冷雪澈习惯性的皱着眉说:“琥珀小姐这么柔弱,我们的对手又这么强大,我怕我们保护不了她。”

小蝌蚪也习惯性的把她拥在怀里,轻声说:“别担心,我们双剑合璧,一定能保护她。况且她还是神仙,神一定有天命,怎么能轻易死去呢?我担心的反而是你,你只是平凡的人类女子,这样乱七八糟的环境和莫明其妙的对手,我真怕自己稍有疏忽,就会让你受到伤害。”

冷雪澈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动情,真诚的说:“我并不重要,迪芬德的目标是你,你才危险。我想不透,迪芬德究竟是什么呢?是人?是神?是妖?还是外星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的行为太奇怪了,让人琢磨不透,就象……”她的睫毛轻轻向上一抬,又迅速垂下来,若有所思所思的说:“……你一样。”

“你所疑惑的也正是我急于知道的。”小蝌蚪沉默片刻,又说:“如果以后我的身份之谜揭开,我真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你……会嫌弃我吗?”他的语气有些急迫。

冷雪澈轻轻挣开他的怀抱,靠着一棵桃树坐了下来,缓缓的说:“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并没感觉到你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我想,无论一个人是什么身份,他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小蝌蚪挨着她坐下,喜悦的说:“我就知道我的女人非同一般。”

冷雪澈生硬的说:“你不用急着确定我们俩的关系,一切都等你记忆恢复了再说吧。”

“你总想甩掉我,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有了……”

“不要说了!”冷雪澈烦闷气恼的打断他:“你总说爱我,可是你了解我吗?……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发火,但是我的脾气的确很坏。”

冷雪澈转过头,悄悄的叹了口气,恨恨的咬着下唇,她在恨自己原本日趋平静的心怎么又会掀起风浪,又有了烦乱、企盼和惆怅,自己的心不是死了吗?干嘛又要复活?真的为他动情了吗?这真是最荒谬、最危险的事啊!

而她的冷酷和愤怒似乎让小蝌蚪有些生气了,她感觉到紧靠着自己的小蝌蚪身子慢慢僵硬,沉默着不再说话。

“他生气了吗?”冷雪澈猜忖着,只觉得更加恨自己。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沉默、压抑的氛围笼罩着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蝌蚪长长叹了口气,悠悠的念着:“又见飘飘雪满天,魂飞梦断有谁怜?冰肌软挂落枯木,玉骨轻抛撒尘寰,凄婉红颜愁难释,独坐孤灯夜不成。缓步揭帘出门来,心随瑶落倍伤情。纷纷随风上下舞,飘泊亦如人命薄。……”

初听时,冷雪澈微微一怔,突然芳心大乱,蓦地转过头,气恼的说:“你……”

小蝌蚪轻轻一笑,继续念道:“独倚斜栏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半为怜君半恼君,拭去怨啼问君语:自在缟仙须珍重,岂必随风舞凡尘?落琼长叹悲歌发,幽怨哀哀向侬泣:芳姿自珍质本洁,肯令寂寞度朝昏,幽情唯与霜娥共,无奈冷风欺无根!便即滴干心中血,如何还我清白身?闻言又添泪千行,为君哪得不伤悲?愁多不散心若灰,阶前愁杀同命人!红颜飘雪何相类?人之薄命君之泪,尔今愁绪侬悉知,未卜侬愁何人诉!泪眼问君君不语,泪干人倦心憔悴。憔悴雪裹憔悴人,雪飘魂散两不知!”

冷雪澈怔怔看着小蝌蚪,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味味俱全。一时间,她不知自己是该埋怨、该憎恨,还是该欢喜的好,所以反倒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蝌蚪把她冰冷的手放在手心,又轻轻念道:“我是一支菊,清高做蕊,空灵成花,孤傲是茎,疏狂为叶,无俗化根。我会独坐在孤寂中,燃虚无之香,擎灵澈之烛,饮轻愁之酒,食纤敏之英,唱笑傲之曲,对寂寞之月,静等风刀断我冰魂,霜剑碎我玉魄,无情灭我爱心,冷漠散我**,只一点灵性未泯,一丝傲气不消,管他红尘无奈,断肠只我!”

冷雪澈滴下泪来,她的思绪又飘回了过去那些爱恨纠缠、痛不欲生的日子,不由痛苦的问:“为什么要看**记?你不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吗?”

小蝌蚪真挚的说:“养伤时,闲得无聊,偶尔翻到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日记,你的日记很特别,上面没有日期,没有天气,没有心情。可我看了第一篇后,就欲罢不能了,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好吗?”

冷雪澈哀婉的说:“既然知道了是日记,就不该再看下去,更不该念出来惹人伤心。”

“我并不是要惹你伤心,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懂你。日记不记天气、日期和心情,是因为那些日子对你来说没什么分别,就像你日记中说的:人生亦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是你知道吗?”

他的语气立即充满了欢喜,眼神也活泼起来:“我的内心和你是如此相像,虽然我还不清楚自己的过去,但我感觉的到,我的内心一样寂寞而饱受煎熬,我们都受过伤害,都对这肮脏的红尘充满厌恶,我们都坚持自己对人生最初的看法,都执着的固守心中对真善美的向往,甚至我们的爱好都如此相同,我们都喜欢古诗词,喜欢菊花,喜欢神话,虽然人、妖殊途,却能这样默契。姐,上天既然安排了我们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又安排我们相遇、相知,我们没有理由辜负上天的美意。”

小蝌蚪温情脉脉的眼神、真挚诚恳的话语让冷雪澈如沐春风,仿佛过去的种种磨难、苦楚被一古脑儿扫净涤光,在心中亘古长存的孤寂似乎也随风而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贴近她的思维方式,迎合她的内心世界,难道自己想像中的那个有责任感、善良正直、亦柔亦刚、懂得真爱、懂得珍惜的完美男人出现了吗?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重又冰冷了起来,因为她太不了解小蝌蚪,也太了解自己了。自己是那种死脑筋的女人,认死理,不会变通,否则又怎么会弄到伤心欲绝?于是她淡淡的说:“我对爱情的理解是灵与肉一样的忠诚,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倾城倾国、才貌并举的绝色佳丽,所以我也拴不住男人多变的心,小蝌蚪,我的脾气乖戾而古怪,别说是与你这样青春活泼的现代男孩格格不入,只怕是男人就没有会喜欢的。”

小蝌蚪笑了:“傻瓜,我们是同一种人啊,彼此就像是彼此的镜子,有人会自己嫌弃自己吗?”

冷雪澈皱了下眉刚想说话,小蝌蚪忽然“唰”的站起身,低声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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