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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坦白

指缝很宽,时间很瘦,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时间就悄悄地从你指缝间溜走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一月上旬和二月下旬这段时间是在待在学校里外,剩下的时间,两人几乎把整个日本逛了一遍,形影不离。

就算是这样,迹部心中的恐慌却日渐加深,不可遏制的在心中蔓延,时间对迹部来说不是治愈的良药,而是不安的催化剂。

又是一年桃花盛开时,一切都快结束了。

四月,开学季。

“阿夭,醒醒,到学校了,下车吧。”

近来,阿夭就好像睡不够一样,上一秒还在和你说话,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比之慈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去医院检查都一切正常,找不到原因。

“嗯……阿景,好困。”

面对迹部的呼唤,桃夭在迹部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喃喃道。

“那就睡吧,我送你去学生会的休息室,那里有床,你可以好好睡觉。”

“嗯。”

稍微呢喃一声,又睡过去了。

看桃夭好像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度睡去,不由有些好笑。

来上学的学生们就看到迹部下车后,再度弯腰将上半身探进车里,温柔的抱出一个女孩。

这一举动让校门口聚集的学生们沸腾了,特别是迹部的粉丝团成员。

“那是谁啊,竟然让景吾殿下抱着。”

“就是就是,自己没长脚吗。”

这些人不敢在迹部面前说这些,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但是一个人的声音虽然小,一群人的窃窃私语那可就不小了。

迹部注意到因为周围的嘈杂声,怀里的阿夭皱起了眉头,睡得不太安稳,随即一个警告的眼神甩过去,现场立即静若寒蝉。

桃夭这一睡就到了放学时候,中途迹部想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却完全没有反应,迹部很怕,怕桃夭会就这样一睡不起。

“阿夭,还没睡够吗?”

迹部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沉睡的桃夭,海蓝色的眸子此刻恍惚不安。

“阿夭,那天你说谎了,对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的啊。”

“算了,我们回家吧。”

桃夭始终都在沉睡,没有一丝一毫苏醒的迹象。

回去的路上,迹部看到了走在路边的玖兰枢一行人。迹部之前也曾去黑主学园找过玖兰枢,但是那时候玖兰枢已经离开了学园,不知去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停车,老王,你先送阿夭回去。”

“是,景吾少爷。”

轿车在路边停下,迹部将自己怀里的桃夭轻轻放下,有些事,或许他们会知道。

“玖兰枢。”

听到声音,玖兰枢回过头来,却看到本应死去的迹部,差异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

“你……没事?”

这话让迹部敏感的察觉到,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能谈谈吗?”

“可以,优姬,你和他们先回去,嗯?”

玖兰枢伸手揉一揉优姬的黑色长发,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嗯,我会等你回来,枢哥哥。”

看着优姬等人离去,迹部和玖兰枢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各摆放着一杯咖啡,白色的热气缓缓升空消失不见。

“找我有事吗?”

玖兰枢率先打破静谧的空间。

“最近阿夭变得很奇怪,我想知道两个月前在黑主学园发生了什么事。”

“夭夭怎么了?”

说到桃夭,玖兰枢不自主的绷紧了身体。

“从两个月前开始,阿夭就开始嗜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开始的几个小时,到现在几乎整天都在睡,你告诉我,两个月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阿夭会变成这样?”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不是和我有关?”

“你知道夭夭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吗?”

“和阿夭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知道夭夭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让人死而复生。”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完全出乎迹部的预料之外,什么叫死而复生。

“你的意思是,我曾经死过?”

所以,刚刚见面的时候,你才会那么惊讶。

这么荒唐的事,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这一刻,迹部却下意识的相信了。

“虽然我不知道夭夭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夭夭嗜睡的事肯定和你死而复生有关,要想知道真相,你只能去问夭夭。”

“死而复生……”

阿夭,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到底都付出了什么?

“我想见见夭夭,她现在在哪?”

“在我家,我让司机先送她回去了,这个时候,应该还没醒吧。”

“走吧,带我去见她。”

迹部和玖兰枢对视片刻,终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好。”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迹部家位于郊区的别墅,果然不出迹部的预料,桃夭此刻还在沉睡。

“阿夭,醒醒,阿夭。”

或许是睡够了吧,这一次,桃夭顺利被叫醒了。

“怎么了?阿景。”

“没事,你都睡了一天,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桃夭想要起身,迹部体贴整理好枕头,让桃夭能靠的舒服些。

“不用了,我不饿,我想喝水。”

“好,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水。”

迹部一走,桃夭就看到了被他挡住的玖兰枢。

“枢?你怎么会在这里?坐吧。”

我拍拍床边,示意枢坐下,毕竟让客人站着好像不太好。

“在街上遇到了迹部,想来看看你,就让他带我来了,你还好吗?”

玖兰枢顺从的坐下,想着之前迹部说的话,语带担忧。

“我没事,怎么会这么问?”

“夭夭,别勉强自己了,迹部把你最近的状况和我说了,你为了挽回他的生命,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想太多了,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了。”

就算说出来又能如何,结局无法改变。

“阿夭,水来了,喝吧。”

在两人安静的时候,迹部端着水杯进来了。

“谢谢阿景。”

干涸的嗓子经过水的滋润后感觉好多了。

“夭夭,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来找我,我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枢。”

见桃夭要起身送一送玖兰枢,迹部先一步按住桃夭,表示自己去送就好,你好好休息。

“他走了?”

“嗯。”

简短的对答过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静的氛围之中。

“你……”

“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呵呵,阿景,你先说吧。”

“阿夭,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死过一次,是你救了我?”

迹部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枢都和你说了?”

“阿夭,为什么这段时间你越来越嗜睡,到现在一睡就是一天,我很怕你就此一睡不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什么意思,什么时间快到了?”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死过一次,因为我的疏忽,让你被玖兰李士吸干血液而亡。”

“吸干血液?”

“黑主学园里的学生,有日间部和夜间部之分,日间部的学生都是人类,而夜间部的学生则是吸血鬼,玖兰李士是枢的叔叔,那天玖兰李士被锥生零打伤,需要进食鲜血来补充流失的力量,而你就那么恰好的出现在他的附近,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没了气息。”

“玖兰枢是吸血鬼,一点都看不出来,看起来就和我们人一样呢。”

听到吸血鬼都出来了,迹部倒是没怎么震惊,自己都死而复生了,有个吸血鬼好像也没什么了。

“吸血鬼也是有等级之分的,枢是吸血鬼中王者一般的存在,你在黑主学园里看见的除了枢之外都是贵族阶级,地位仅在枢之下。”

“阿夭,我想知道,我的复生让你付出了什么,为什么最近你总是嗜睡?”

那些都是不重要的,迹部现在只想知道,怎样才能帮到阿夭。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以命易命,在公正不过了,阿景,我就快沉睡了。”

“以命易命?我现在能活着是用阿夭你的生命交换来的?”

这个答案迹部无法接受,原来自己现在能这样活着,是拿阿夭的命换来的?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阿夭,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这不值得。”

“阿景,你别担心,只是重新进入沉睡而已,这样一想其实还是挺划算的,只是不能信守诺言,陪在你身边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

“抱歉,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确实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现在把我的命再还给你,可以吗?”

“阿景,别这样,这是不行的,这不是游戏。”

“什么时候,我还能看见你吗?”

“明天,我的身体也不会留在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明天过后,将再也不会见面了。

“如果今天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了,然后明天就悄悄的消失,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你。”

“不是的,我刚刚就是准备告诉你的,之前不说是怕你难过,读不起,阿景。”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如果那天我听你的话不去找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对不起,阿夭,都是我不好。”

“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命运弄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不了。”

“阿夭,明天,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轻井泽的桃花林,我是在那里把你复活的,我想在那里沉睡。”

“好,明天我们就去,你睡吧。”

迹部注意到桃夭不自觉地打了个哈切,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嗯,那我先睡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勉强说完这句话,桃夭便睡着了。

迹部给桃夭整理好被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桃夭熟睡的容颜,那么的安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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