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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绝望:上帝给了什么也会拿去什么

星期六终于来了,这一天,整个城市将会因为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者的订婚而沸腾。

在外界看来,秦湘月很少提及儿子,甚至很少让他公开露面,这一次,突然高调举行儿子的订婚,并邀请各大媒体前来参加。其中已经有各种猜测。

订婚仪式放在了秦家的露天大花园,装扮和点缀自然不用多说,是有多么地奢华。媒体早早架着各类拍摄仪器候着,等待发掘第二天的新闻。

房间里,苏琪早早地披上了婚纱静候着。

秦湘月走了进来:“小琪,少扬还没有到吗?”

“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妈,要不要您打个电话给哥?”苏琪的脸上略有一丝不安。

秦湘月摇了摇头,“管家,去给少爷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不用了,我说过会出现的。”

眼前,秦少扬一副狼狈的样子,略带醉意,冷冷地出现在秦湘月面前。

“成何体统,弄成这副样子,你存心是要我们秦家在众人面前出丑吗?”秦湘月呵斥道,边吩咐下人:

“快带少爷去换衣服!”

三四个人拉扯着秦少扬,去房间里换衣服。秦少扬没有反抗,他像是没了灵魂,任人摆布。

换好了衣服,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了。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秦湘月拉着秦少扬站在花台中间。

不容否认的是,虽然秦湘月青春不在,但依旧风韵犹存,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不愧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她优雅地向各位来宾和媒体表示谢意:“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犬子的订婚仪式。相信各位对于我秦氏唯一继承者秦少扬和苏家大小姐的婚配是满怀祝福的。这可谓是亲上加亲,我秦氏集团未来将寄希望于两个优秀的孩子身上,也希望各位能够多多帮助年轻人成就一番更大的事业。”

掌声立刻犹如潮水般涌来。

司仪接过话茬:“各位尊贵的来宾,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上场。我们的新郎正在台上等候着他未来的妻子。有请苏琪小姐。”

秦少扬木讷地站在台上,他神情恍惚,没有半点愉悦。

迎面是缓缓走来的苏琪。

纯白色的婚纱包裹她曼妙玲珑的身姿,棕啡色长发蓬松的盤於脑後,头顶了个水钻皇冠精致,细长眼线在眼皮上划开,五官宛如洋娃娃般鲜明,纯白色的头纱掩盖了神色,她从容的踏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来。

不得不说,苏琪的相貌也是个中翘楚,只是美与不美在爱人的眼中才是最中意的。

秦少扬没有表情地望着缓缓走来的苏琪。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场景,婚礼的主人公换做了金颜。

金颜那乌黑的长卷发如同金色的云朵一般轻盈而卷曲地落在圆润的肩头,一袭月白色及膝礼服衬得她的身材紧致窈窕。精致的五官上了淡淡的妆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雪白色的丝绸束腰,显出纤细的腰身。她修长的美腿迈着优雅的步子,若玫瑰花一样娇艳欲滴,渐渐地,渐渐地朝自己走来。接着是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没有一丝杂质,望着他,望着他……。。

忽然,画面一下子全没了。秦少扬闭了闭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眼前分明就是苏琪!他不爱的人!他失去金颜了!他开始有冲动要逃。

却分明看见自己的母亲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没有退路!

接下来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订婚仪式。脑袋是嗡嗡作响,他像行尸走肉,任人摆布,他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照着司仪的要求,做着各种所谓订婚的行为。就这样熬过了惶恐和悲痛的周六。也许从此秦少扬不会再希望有星期六这一天了!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整个秦家算是安静了下来。

秦少扬扯下领带,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金颜呢?快把她交出来。”秦少扬愤怒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所有人。

“带她进来!”秦湘月语气却十分缓和。

只见金颜昏睡着,被一个带墨镜的男子抱了进来。

“颜颜,颜颜,”秦少扬发疯似的从男子手中夺过金颜,把她放在沙发上,“你们把她怎么了!!”

“她只是昏睡过去了,你不用紧张。”秦湘月示意下人退下。

这时,金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脑袋有点沉,努力挣扎了一下,眼前的秦少扬渐渐清晰起来。她一把推开秦少扬:“滚开!“

“金颜,你听我解释!”秦少扬欲拉住金颜的手。

金颜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她瞅瞅眼前的秦家,俨然一副欢庆的场面,还有披着婚纱的苏琪。她不觉冷笑了几声:“呵呵,呵呵,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不是这样……”秦少扬直摇头。

“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你让我觉得恶心!秦少扬,你给我听清楚,我金颜此生和你再无瓜葛!”说罢,她起身要走。

秦少扬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去哪?”

“放开!你管不着!”金颜用力扯开了秦少扬的手。

朝大门走去。

所有的人仿佛静止了,秦湘月,苏琪,苏炳文,没有说一句话。

秦少扬吸了一口气,冷嘲道:“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对吗!满意了吧?”

“你满意吗?”秦少扬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问道。

秦湘月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满~~意,我们没有左右她任何决定,现在是她自己要离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耍性子,尽早接管秦氏!”

“你慢慢打如意算盘去吧!”秦少扬丢下一句话,便要往外冲。

“拦住他!”秦湘月愤怒地命令道。

只见门口几个壮丁七手八脚地把秦少扬抬了回来,秦少扬无法动弹。

“看着少爷,哪里都不许他去!”秦湘月说罢,恼怒地离开客厅,朝书房走去。

金颜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无尽地长路缓缓前行,任车辆在她耳边缓缓驶过。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不停地自嘲。实在太可笑了,她爱秦少扬这条路,反反复复地走了三次!三次!每一次都是肝肠寸断,无疾而终!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是犯贱,是活该!

最后她无力地倒在了一片草坪上。

草坪的边上是一湖死水,死水之所以是死的,是因为它的源头是没有生命流动的气息。在它的周围围绕着的永远是可恶的虫子和那些丑陋的生物。

莫颜就躺在草坪上,任虫子肆虐地叮咬。身体是麻木的,不会有任何感觉。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总是表现出不知所措或者冲动的情绪。但是我们需要这种情绪,才不会把自己变得麻木不仁。

没有人可以体会她现在的感受,没有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飘起了小雨。慢慢地,越下越大。

金颜没有躲避,她任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庞,或许这样才能痛的更彻底。

“金颜!”一个震耳的声音划破雨夜的萧条。

唐石疯狂地跑了过来,脱下外套,抱起金颜。

“放下我,我很好!”金颜挣扎着,从唐石的怀抱中滑落下来。

“颜颜,他不值得你这样。”唐石赶紧把伞遮住金颜。

金颜忽然变得很冷静,笑着说:“我很好,我没有难过。你看。草坪边的,虽然是一潭死水,可是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生命在舞动,哪怕只是一只可恶的虫子,哪怕已经是结满蛛网,它还是有蜘蛛在水面上爬行。不是吗?”

“金颜,你正常点,我送你回家。”唐石认为金颜在风言风语了。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自己会回去,你不用管我。”金颜推开唐石。

“你这样会淋坏的。”唐石急忙跟了上去,“拿着伞!”

“你别跟来!”金颜甩开唐石的伞,她异常的平静,让唐石后怕,不得不看着金颜在雨中远远离去。

这才是金颜,或许才是真真的她。也许她终于可以不用为了谁而活着。他忽然觉得,金颜离开了秦少扬,同时也离开了自己。

徜徉在下雨的夜里,雨水打湿了本就潮湿的裤脚,安静得贴在唐石的小腿上。

他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看着马路上反射的灯光。叶子本来也想疯狂地往下掉,但是下面在是过了秋天的冬天。只剩下里光秃的枝桠,在寒风里,它也在发抖,但是抖得没有唐石剧烈。。

一根枝条忍不住掉下来了,落在他的头上,他没去动它,那是上帝给他的礼物。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留着它。但就是他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又是上帝的一阵风枝条落到了地上。上帝给了什么也会拿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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