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伸手接过来,却并没有将这些文件装进布包,而是指着最下面的那份文件,问道:“这第三份文件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对我们军统的秘密并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转性了?”顾文生笑着问道。
“以前我是不感兴趣,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看了刚才这份文件以后,我觉得,这里面也应该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被勾起了好奇心。”刘卫解释道。
“既然你这么好奇,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也许,里面的内容你会很感兴趣的。”顾文生这这第三份文件,说道。
“哦,是嘛。”说着,刘卫拿起第三份文件,只见档案袋上写着“特别3号”四个字,他也没多看,随手撕开了档案袋上的绝密封签。
档案袋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三张和档案袋差不多大的奇怪的山水画。
刘卫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三张山水画,却实在是看不出这档案袋里为何要装这么三张画,这只是三张很常见的山水画而已,若非要说这三张画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这三张画的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代罢了。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文件,只不过是三幅有些年代的普通的山水画而已,而且,这三幅山水画的画工十分普通,毫无大家之气,你看看,每一幅都画了一座山,山也不高,更谈不上是什么名山,山上还长满了树,虽说有些大石还有几间茅草屋,但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样的画,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跟三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真想不明白你们军统是怎么搞的,为何会把这样的三张破画当宝贝一样,还放进了绝密档案之中,真是笑死个人。”刘卫讥笑了几声,他实在是没有看不出门道,忍不住对军统进行了一番嘲笑。
顾文生的嘴角一弯,笑着说道:“你是这么看的吗?”
刘卫答道:“当然。”
“你以为军统的人都是白痴吗?会把三张烂画当成宝贝?我告诉你,这三张画,虽然看起来都很普通,但是,如果你要是知道这三张画关系到的秘密,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顾文生故作神秘的说道。
“啊?就这三张破画竟然还关系到一个秘密,真的假的?我怎么看这也不像啊?”刘卫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不相信?怪不得你不相信,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这确确实实是真的,并且已经是经过证实了的,这一点你绝对不用怀疑,毕竟军统的人不都是吃干饭的。”顾文生说道。
刘卫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三幅画到底关系到什么秘密?”
顾文生伸手拿过那三张画,看了一眼,说道:“据说只有得到了这三张画,才能找到曹勋的墓地所在。”
“曹勋的墓地?曹勋是谁?”刘卫瞪大了眼睛问道,很显然,他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曹勋是南北宋时期人,是北宋宋徽宗当时最信任的臣子,本来,即使是考古的人也很少有人会去注意他的墓地,但是,古玩界一直有一个传说,北宋书画大家张择端当时把他的两幅画作《烟雨风雪图》和《春山图》献给了宋徽宗,而宋徽宗亡国后,这两幅画就被曹勋得到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种说法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同时被曹勋得到了。后来,曹勋死后,他的后人就把这些画都给他做了陪葬,而这三张山水画,就是曹勋的后人画的。”顾文生简单的向刘卫介绍道。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要找张择端的画啊。对于古玩我虽然不是太懂,但是也听人说过这个张择端,好像是个挺有名的画家,张择端的画好像都是无价之宝啊,没想到你们军统的人还挺有眼光。咦?不对啊,就算你们现在找到他的墓,那些画也早就烂成灰了吧?”刘卫疑惑的问道。
“这个你有所不知,据说,曹勋的后人是把这两幅画放在一个封死的大型玉枕里,而他的墓地是一个巨大的墓室,也是完全封闭的。而在密室完全封闭之前,在墓室里点燃许多蜡烛,然后封闭墓室,而这些蜡烛就会慢慢的把墓室里的空气燃烧尽,所以,如果曹勋的墓没有被发现过,或者没有被天灾破坏的话,按照传说,这两幅画很可能还会被保存下来。”顾文生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还是没有明白,你们军统为何要找这两幅画,军统什么时候改行去盗墓了?”想到了军统的人去盗墓,刘卫忍不住发笑。
“你没看到这份档案袋上写着什么吗?”顾文生指着档案袋说道。
“‘特别3号’啊,我刚才就看到了,这几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啊?”刘卫奇怪的问道。
“在我们局里,凡是标注‘特别’字样的绝密文件,几乎都是为上面的某个大人物私人帮忙做的事,这找古玩字画就是其中之一。”顾文生说道。
刘卫竖起了大拇指,阴阳怪气的说道:“没想到你们军统还有这样的传统啊,我还真是开了眼了,我说老顾,你说你们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啊?呵呵,还是你们的上级带头这么干,我想不佩服都难啊。”
“老顾?”顾文生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了刘卫一眼,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刘卫没所谓的说道:“这样叫你不好吗?我觉得很适合你,很符合你的形象。”
“符合我的形象?哪里符合了?难道我长的很老吗?”顾文生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你长的一点都不老,只是,你在分析问题时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一个人若不是饱经沧桑,怎么可能如此的老于世故,看问题又怎么会如此的透彻?你知道吗,和你一比,我感觉我自己简直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根本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觉得老顾这个称呼特别的符合你的形象。”刘卫笑嘻嘻的说道,他这一通形容虽嫌有些夸张,却的确是在称赞顾文生。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也就比你年长几岁,所以经历的多一些罢了。”顾文生谦虚的说道。
刘卫头一歪,说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比我年长几岁,所以,我称呼你老顾也很正常嘛。再说了,咱们两个经常要见面,见了你我总得称呼你吧,可是,我称呼你什么呢?主子?先生?老大?还是顾大哥?这些称呼我都不喜欢,我还是觉得称呼你老顾比较亲切,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说完,刘卫冲着顾文生眨了眨眼睛,笑的很开心。
顾文生摊摊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愿意这么叫,我也没有办法,我又不能堵住你的嘴。只是,以后你这么称呼我的时候,发音能不能准一点,要不然,老顾听着像老鼓,感觉怪怪的。”
“得令,老顾。”刘卫特意把“老顾”两个字说的字正腔圆,拿腔拿调的。
“你就贫吧。”顾文生拿他没办法。
两人慢慢熟悉起来之后,在不知不觉间,彼此就形成了这种互相调侃的相处方式,虽然有时候刘卫显得过于闹腾,但顾文生还是蛮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的,交流起来自然又融洽,没有隔阂感。
“说实在的,听你解释了这份文件的来由,我终于彻底的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对国民党失去信心了,这样的政党已经腐败透顶,真的不值得你再去为它卖命了。”刘卫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啊,国民党的这棵大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枝繁叶茂的,可实际上,它的根早就已经腐烂透了,根本就无药可救了,相***产党就像是一棵新长起来的树,虽然它没有国民党那颗大树看起来枝繁叶茂,但是,它的跟却是深深的扎在老百姓的这片肥沃土地上,有老百姓的支持和拥护,它早晚会长成苍天大树的。”顾文生无比感慨的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我们想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当然就要选择最正确的道路和方向,你选择跟着共产党是对的。”刘卫说道。
“我也坚信我的选择是对的,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走一朝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情,这样,我们才能活得轰轰烈烈,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精彩,也不枉我们在世上活这一回。”顾文生激昂的说道。
顾文生的这番话说的刘卫一阵热血沸腾,在这一刻,他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顾文生心中的那份坚定。
刘卫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让我们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好,好兄弟。”说着,顾文生伸出手,与刘卫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热情过后,刘卫突然指着那第三份文件,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份文件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可能会对里面的内容感兴趣的,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那么我就把这份文件送给你,你愿意怎么处理它都行。”顾文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真的?”刘卫明显的有些不相信,他没有想到顾文生会真的把这份文件送给他。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顾文生没好气的回答道。
刘卫伸手拿过这份文件,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刘卫生怕顾文生会反悔一样,拿过这份文件后,赶紧收了起来。
看着刘卫的举动,顾文生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好笑:我要是不打算给你,你以为你真的拿的走吗?
“有时间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三幅画了,看看能不能尽快的找到曹勋的墓地所在。”刘卫又说道。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三张画经过了千年,不知道辗转落入多少人的手里,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也不必强求的,有时候,平常心很重要。”顾文生忍不住提醒刘卫,深怕他会禁不住张择端画作的诱惑而深陷其中。
“知道了,我会把握分寸的。再说了,我刘卫是什么人,天下第二神偷,我相信我一定能从中找到线索的。”刘卫笑着说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怎么处理这份文件是你的事,我不想、也没有兴趣管。”顾文生实在看不下去刘卫一副自恋的姿态,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关于这个竹叶青计划,我们目前还搞不清楚它的具体内容,所以暂时也无法去处理它,不过,这个李兆临的事却是耽误不得。”
“不错,李兆临的事确实不能再耽误了,我可不希望,他是因为我们没来得及通知共产党而遭到迫害。”刘卫苦恼的说道。
“不仅如此,其实还有一件事和这件事同样紧急。”顾文生突然说道。
“哦?是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刘卫不解的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日本投降后,行动处从日本人那里接收过来了二十一名共产党,现在就关在警察署监狱里,而且,已经在那里关了三个多月了。行动处现在好像正在建一个新的秘密监狱,专门用来关押这些人,从我之前偷听到消息来判断,恐怕还有十多天时间,这个新的秘密监狱就会完工,到时候,这些共产党肯定会被转移到那里去,要是那样的话,北平地下党就很难有办法进行营救了。”顾文生答道。
“怎么都是些棘手的事啊!”刘卫叹声说道。
“是啊,所以,我才有些着急,要是我们不能尽快与共产党取得联系,将这些情报交给他们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顾文生说道。
“可是,现在难就难在,我们该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联系上共产党方面,我真担心我们等我们联系上共产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刘卫伸手使劲的挠了挠头,满面的愁容。
“好了,苦恼也无济于事,还是按照我们刚才的办法,先通过你的江湖朋友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与共产党牵上线的路子吧,多想也是无益。”顾文生安慰道,任他如何聪明,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够与共产党搭上关系。
别无他法,刘卫只能点点头。
“哦,对了,这个你拿着,这个东西算是我的一个信物吧,这是我个人制作的小物件,以后可能会用的到它。”说着,顾文生拿出一块菱形的红木牌子递给了刘卫。
刘卫接过来,看了一眼,他之前见过这个木牌,在逃离军统四号秘牢时,顾文生曾拿出一个这样的木牌,给那对双胞胎姐妹花看过,上面刻着一个简体的“顾”字,不过,他当然不知道“顾”这个类似汉字的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顾文生又说道:“我们站里的人昨天给我送来了调令,我调回情报处了,而且,要求我提前停止休假,后天就回站里报到上班,所以,时间紧迫,你要抓紧时间与你的江湖朋友取得联系,今天无论你有没有结果,都要告诉我一声,我一会儿把我的地址留给你,哦,不行,我那里最近不是很方便,还是我自己过来一趟吧。”
顾文生突然想到自己的家中还住着几个美女,刘卫去的话不是很方便,这才改变主意,自己亲自跑一趟。
“好,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去,希望一切顺利吧。”刘卫站起身来,说道。
听他的口气,很显然,他对靠江湖关系与共产党取得联系,并不持乐观的态度。
“尽力而为吧,不必强求。”顾文生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