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稍止,且阳光很好,算是难得的好天气。
溪面寒冰光滑如镜,但秦离走在上面却很平稳。来到小溪中央,将网放在一旁,秦离和杨凤年一起凿冰,不多时便凿出个大窟窿,然后便将大网下入水中。
小溪不是很深,但中央的位置还是有两丈,大网入水后,慢慢舒展开来,也慢慢变得沉重,不多时,秦离便能感觉到手中的网绳传来阵阵的跳动,那是鱼儿入网后撞网的动静。
秦离喜上眉梢,对着杨凤春说道:“哥哥,好多鱼!”
“嗯!今天可喝上美味的鱼汤了!”杨凤春也显得很高兴。
观察一阵,杨凤春对秦离说:“老弟,可以了。”
言罢,两人联手开始往上拉,慢慢的,网口越来越上,秦离和杨凤春却发觉一丝不对,这网里竟有一条人一样大的鱼!
可两人却不会认为那是鱼,因为那是混白的一条,慢慢往上拉,秦离看到了一双脚。
是的,是人的脚,上面还穿着鞋。
“是个人?”秦离疑惑道。
“奇怪?真是奇怪!这河里怎么会有人?我们这里有人来过我自然是清楚的,可这几个月都没有外人来啊?更没听说谁掉下河了?”杨凤春更奇怪了。
“不管了,先拉起来看看。”
两人猛一用力,大网被从水下拉起,砸落在冰面上。
两人走近一看,在网里裹着的除了些鳜鱼外,竟然有一个老和尚!
这还不算奇怪,当秦离触摸到他鼻尖的时候,竟能感觉到一丝气息。
这不仅是个和尚,还是个活着的和尚!
这一发现让两人震惊大过好奇,这太难以置信了,这寒冬腊月大雪天,竟有个昏迷的大和尚在河里,而且还没死!要知道就凭杨凤春的本事,在这时节下河,顶多能待个半柱香的时间便了不得。可这和尚,谁知道他在水下待了多久?在秦离他们凿冰之前,这整条小溪的冰面可是完好的。
“这和尚?”秦离和杨凤春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先弄到屋里,给他烤一下,祛除寒气,看他能不能醒来,到时候一问便知。”还是杨凤春镇定些,出了个主意。
“对极对极!”说完,秦离和杨凤春手忙脚乱的将老和尚从网里取了出来,抬进屋里,放在火堆旁。而后杨凤春才出去拖网,而秦离则取了大块生姜和红糖,用个陶罐熬了起来。
做完这些,秦离不禁好奇的打量起那老和尚。
这和尚年纪有些大,胡子花白,可他面上的皮肤却很紧致,由于冻久了,双唇很白,却不青,看的出来这和尚不是普通人。身上是一身白色僧袍,胸前没有挂珠,只有右手上有一串念珠。
这和尚的打扮也很怪,一般的和尚都极少穿白色僧袍,而且胸前必定有挂珠的,这和尚却没有。
瞧不出什么,秦离便对杨凤春说道:“哥哥,这和尚有些怪异啊!”
杨凤春收拾妥当后,来到火堆前取暖,打趣道:“是够怪异的,我说他莫不是这溪里的鱼成精了变的?”
“谁知道呢?等他醒了便清楚。”秦离摇头说道。
两人慢慢往火堆里加柴火,不时,火势渐大,铜锅里的羊汤更香,弥漫整间屋子。
慢慢的,那老和尚身上渐起一阵白雾,而且越来越浓,渐渐将他包围起来,隔着白雾秦离二人能隐约的瞧见老和尚的眼皮眨了眨,胸口渐渐有了起伏,而且他的脸色正快速的由苍白变得红润。
这一切变化太过神奇,看的二人目瞪口呆。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
忽然,老和尚双眼猛的睁开,张口吐出一股白色的气流,气流比飞射的箭矢还要急速,锋利,一下穿透房顶,而后在空中爆裂,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十里外的客栈,李白正饮者美酒,悠然自得。
忽然,他面色凝重了几分,对妻子宗氏说道:“夫人,我出去一会儿,你先待在这里等我。”
宗氏点了点头,道:“夫君小心!”
李白点了点头,打开一角窗户,飞身一跃,而后化为白雪世界中的一点,急速朝西方行去。
且说当时老和尚的一口气流,将秦离二人吓得不轻,这到底是何方神仙啊?吐口气都这么大的威力?江湖上为何没听说过?难道真是水里的鱼成妖了?
老和尚已然醒来,却没管秦离二人,直接盘坐,双手结印,动作快得不可思议,逐渐舞成一团麻,看得人眼晕。
而随着他动作加快,他的身体白雾出的更多,就像一堆被土盖了一半的火堆,全是烟。
这白雾还带着两股香味,一股是秦离二人十分熟悉的酒香,另一股则是他们有些熟悉的香味,但一时却没有想起到底是什么。
白雾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情况,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等双眼放光的盯着铜锅里的羊肉,口中不住的吞咽口水。不待秦离二人搭话,他手一伸,直接从沸腾的锅中捞起一腿羊肉,大口吃了起来,狼吞虎咽,根本不怕烫,而且边吃边大呼过瘾。
秦离二人再次呆住了。
这和尚居然吃羊肉?而且他刚刚还是从冰水中被捞起来,现在又直接下滚烫的汤水,这冰火两重天恐怕也只有这中齐人能干得出来了吧?
“他会不会不是和尚?”秦离侧到杨凤春耳旁小声说道。
不待杨凤春说话,却听那老和尚嘟囔道:“和尚怎么不是和尚?老衲可是寒山寺辈份最高的和尚。这羊肉真不错,要是有酒就好了。”
一听这话,秦离直接就将他手中的羊肉夺了,而后起身抡起一根木棍对着和尚就打。
老和尚一看不对,赶紧往后躲,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是和尚,我是小孩,都不是君子。”秦离怒气冲冲的说道,手中更加快速的砸下。奈何老和尚连滚带爬,太过滑溜,一时间秦离根本碰不着他一下。
“我说你这小娃娃,老衲不就吃了你一点羊肉嘛!你何必动怒?怒伤肝,对身体不好。”
秦离停下来,对杨凤春说道:“哥哥还记得刚才的气味吗?其中除了酒味外,另一股味道就是雪莲的香味。咱们的雪莲醉被这和尚偷吃了。”
杨凤春先前便觉得有些熟悉,现在经秦离提醒,也是气的不轻,同秦离一起追打起老和尚来。
本来屋子也不算大,加上些物件,火堆,空间就更狭小了,可这两人追着一个和尚打,却愣的没有打到这和尚一下。
让两人愤怒的同时也暗暗心惊,这和尚果然了得。
不过这也激发了两人的好胜心,不打到和尚,绝不罢休!
两人用上了轻功,武功,一时间屋里人影重重。
两人用上了真本事,可那老和尚却依旧是闲庭信步,闪避到墙角看到酒坛的时候更是双眼放光,直接抄起一坛酒,飞檐躲过两人的袭击,一把拍开封口,大口饮了起来,而后跑到铜锅前,捞起一根羊腿,一边吃,一边喝,将秦离二人气得七窍生烟。
老和尚一边躲避,一边吃喝,还不时的嘲讽两句,那还有出家人的德行。
“嘿,小子,你打偏了。”
“哎呀!小娃娃,锅都快被你砸掉了,小心羊肉!”
“这世上那有你这般的酒肉和尚,一看就是佛门的败类,还寒山寺辈份最高的,我看是最丢人的才对!”秦离追打得累了,干脆不追了,一屁股坐在草垫上,气喘吁吁。
见秦离二人不再追打,老和尚笑嘻嘻的走到旁边坐下,说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小娃娃,我看你与我佛有缘,不如老衲就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如何?”
“啊呸!我看门口的大黄狗才与佛有缘呢!你收它做弟子不是更好。”
“众生皆有佛性,众生皆有佛缘!”老和尚说道,而后砸吧着嘴里的酒,那感觉怎么也不像是个和尚,反倒是像极了街边酒肆的平凡小老头。
秦离和杨凤春皆不理他,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说着。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了尘你个老混蛋,又在这里骗吃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