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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世麒麟兽

“咚”

又是一声清脆的滴落声在轮海之中回响,整整四年半的时间到今天终于又是凝出了佛液。

此刻的聂怀戈盘膝而坐,大自在如来法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周边的源气比之以往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轮海之中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佛液越来越多。

《度厄经》不自主的禅唱在这一块小空地上如天籁之音在继续吟唱着,周遭的山林树木与风摆动的应和,虫鸣之声渐鸣渐起,一僧一林一片虫鸣在无暇的月光皓白的照耀下唱着一曲世间动听的欢歌。

轮海之中,那一汪佛液在慢慢的扩大,不多时已经充满了整个轮海,向着任脉督脉溢去。聂怀戈心中低吟“液炼双脉”,朝着任督二脉涌去的佛液在两脉之中游走修复他四年半之前的那场战斗留下条条裂纹,重塑任督二脉,大量涌入的源气形成的佛液甚至在生生的把两脉扩大。

“疼”,一阵阵剧痛的感觉自双脉之中传来,聂怀戈咬牙坚持着四年的酒肉和尚终于在此刻又看见了能回到了佛家之门的曙光,绝不可能会放弃,《度厄经》自主吟唱的梵音在缓缓的平复着心中的焦虑与苦痛。

体外,脖子之上挂着的那个护身符也在吸收着涌来的源气,淡白的颜色也在慢慢恢复着之前的清脆之色,自那护身符之上泛出道道细不可见的金芒顺脖而上融入聂怀戈的脑中,头顶之上被排出一团小小的黑色煞气,随着《度厄经》的禅唱在拂过的微风中灰灰于天地之中,脑海中的三杀煞气团此刻被明王箴言的光团死死的压制住,动弹不得,聂怀戈觉得他的头脑越渐通明。

“喝”

过了许久,一声大喝,聂怀戈身形原地爆起。一记“一指佛禅”对着旁边的一块丈许高的大石一指点去。

“砰”,山石爆碎化为粉尘,整片区域都是浓尘阴霾。烟尘散去,一道坚挺的身影出现,身着褴褛的黄色僧衣,脸上刚毅的神情,清澈的双眸,身高六尺,露出身上块块健硕的肌肉蓬勃有力。顶上蹭亮,有点拉渣的胡须,双手握拳眼神直视着藏龙院的方向,从未放弃一直坚忍的挺过来的酒肉和尚聂怀戈好像重获了新生,今天他刚好十九岁半。

“师父,我回来了。”

聂怀戈对着天空欢快一啸,叫得整个山壑间都是回荡着他那声响亮的啸声。

天空此时飘起了毛毛细雨,雨越下越大,落下的雨水打湿了兴奋中的聂怀戈,好似在洗涤着他身上四年半以来迷失自我沾染的各种尘埃,大地之上的万千物种在张开着干涸的嘴巴贪婪的吸允着这及时从天而降的雨水。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三世了,我们终于又能够见面了。”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如同四年半之前一模一样的音色,不过此刻不是像四年之前一样是响在聂怀戈的脑海之中,而是真真切切的响入耳中。

胸前的护身符闪过一道亮光,一个身影在聂怀戈惊愕的目光中慢慢的浮现。

半空中,龙头、鹿角、马蹄、牛尾、狼额,身上披着紫色的鳞甲,四蹄之下踩着四团紫火,散发着炽烈的气息,高约五尺体长六尺三寸,端的是威风凛凛,神骏不凡。铜铃般的大眼正在打量着聂怀戈,胸前有块巨大的烙印,和聂怀戈胸前挂着的玉符一模一样烙印在闪着金黄的光芒,在全身紫色的这头外形怪异的怪兽之中,显得特别的耀眼。

“麒麟?”一股亲切之感随之而来,看着出现在身前的怪兽,聂怀戈并未惊慌失措,开口问道。

这头怪兽并未马上回答聂怀戈的问话,而是伸展腰肢对着天空大吼,一声激荡的吼声至那血盆大口之中咆哮而出,好像要把这方天地吼塌。口中喷出的紫火直接是把前方空间燃了个噼啪作响,好像在发泄着满腹的愤恨与不屈。随着天地间这方的一声咆哮,下方的山林中各种阶别的妖兽乱窜,断木横飞,烟尘四起,整片巨大的山脉沟壑纵立间都是一片的滚滚惊慌失措的哀嚎。

地面上,站立着的聂怀戈感同身受也是禁不住紧握双拳的对着天空大吼连连,一人一兽愤怒的吼声在山脉中久久回荡,延绵不绝。

……

一棵大树之下,聂怀戈背靠大树右手不断的抚摸着怀中变小的麒麟的头部,双眼愣神直盯着树上的枝桠,脸上无悲无喜。

怀中的麒麟是他未入十世三杀之身前的神兽,名为麒云,与他自小共生的契约神兽。

那一场惊世大战,聂怀戈带着麒云屠戮千万,杀的是满天神佛七零八落,魔孽入体,最后重伤崩灭。在崩灭之前他把也重伤的麒云封入护身符之中,拘那些被他杀死的佛门大能的舍利打入麒云体中,愿它有日能够恢复。

那场惊世大战只缘起于挚爱之人亲手带人灭杀了整个聂家满门,上至老残下至妇孺,整整一千三百口,无一而生。

“为什么?”背靠大树的聂怀戈喃喃自问,他想不起来了,麒云也想不来。只有那句刻苦铭心深仇大恨的怨念回荡于脑中,这是麒云告诉他的。

“咒你十世三杀,不入轮回,担这因果。”

时间长流,宇宙变幻,护身符中凭着消耗那些舍利恢复的麒云醒转了过来,却是不能突破护身符保护肉身的禁制现身,眼睁睁的看着聂怀戈两世沉沦入魔,最后被天雷轰杀不入轮回。而每次当聂怀戈深陷险境快要沉沦之时,沾染了佛气异变的麒云只能努力的透过附身符传出一道道本源之气护佑聂怀戈,与缠绕的三杀煞气激烈对抗,与三杀之身的悲惨命运苦苦抗争,已是两世,却是无果。

这一世是第三世,麒云护佑三杀之身的聂怀戈两世之久,本源已是消耗殆尽,只能枯等老死。

这一世的聂怀戈是幸运的,他遇到了法空老和尚,带他入了佛门,修了大自在如来法,有了摆脱十世三杀的可能,天留一线生机。

聂怀戈幸运的碰到含有麒麟血炼的麒麟手,与护身符中的麒云共鸣,打开了护身符的禁制,让麒云有了重现人间恢复的可能。至于那场战斗之后,聂怀戈嗜血食肉成了酒肉和尚,也是因为麒云神兽恢复本能的需要,他需要蕴含血肉佛气才能恢复冲出护身符,伴随聂怀戈与命运抗争。

“不怪你,我们携手与命斗与天斗。”

聂怀戈长长呼出了心中一口浊气,拍了拍麒云的头部,这头守护了自己两世,到现在第三世的只恢复到源液境顶峰的三世麒麟,往着藏龙院的方向脚步轻快的返回。他要告诉法空老和尚,这世他可能真的能摆脱十世三杀之身的诅咒。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九道急促的沉闷的大钟敲击声在整个藏龙院范围响起,离山门不过三里小径上行走的聂怀戈听着藏龙院中传来的这九道声音,心中涌起股股不安。

“佛门大钟九响,不是主持让位就是高僧圆寂,难道?”

想到此处,想想自那一战之后法空老和尚整整四年半未出现在藏龙院之中,聂怀戈他这个唯一的弟子也是不能面见一回,再回想到那一张之中法空老和尚为了救他受的那记尸槐的伤势,藏龙院之人对他整个态度的转变,聂怀戈心中越想越是不安,心中祈祷着不要是师父出事,他只是还在闭关疗伤。

身形暴掠而起,运起麒云教他的麒麟步,不计佛气消耗的快速对着藏龙院冲去……

“站住,非我藏龙院之人止入。”

至嗔带着戒律堂一队执法弟子立于山门之前,挡住了聂怀戈的去路,伏魔棍直指聂怀戈,喝到。

“至嗔,看清楚,我是你三戒师叔,怎么不是藏龙院之人?”聂怀戈心中怒火升腾,对着至嗔就是一斥。

“哼哼,三戒师叔?好个三戒师叔,如果不是念在你曾是我三戒师叔的份上,我今日定叫你这个酒肉和尚血溅山门,断我心中怨恨。”

“为什么?”聂怀戈不解问到。

“为什么?你好意思问为什么?祖师圆寂了,都是因为你这个三杀之人带来的厄运,邪魔之徒害得祖师重伤,疗伤不得法门,往生极乐了,你还我师祖。”至嗔吼道。

“你还我师祖”身后的弟子亦是对着聂怀戈爆吼,手中的伏魔棍用力的敲击着山门青石,义愤填膺,一脸的悲愤,山门之上瞬时响起阵阵怒喝,久久不落。

“不可能,你们诓我,我师父不会这么容易就是往生的,你们一定是看我不顺,编造借口逐我出门。”

聂怀戈闻言,脑中一炸,双手死死的摁在脑门之上。佛门之人不打妄语,这是几戒之一,何况是戒律堂的执法弟子。

“师父,我要见师父。”聂怀戈不敢相信这事实,他要亲眼看见法空老和尚的佛身,他有好多疑问等着法空老和尚给他答疑解惑,他还要一个好消息告诉法空老和尚他终于真正突破了,三杀之身真的有可能破去了。

聂怀戈不管不顾,口中大声叫嚷,对着阻路的至嗔群人就是冲去,他要冲入山门之中。

“砰”

一道钻心的疼痛,至嗔一棍捅到聂怀戈的胸膛之上,直接把聂怀戈一个撩飞。怀中的麒云一窜而出欲要变回本体大小对着至嗔冲去之时,聂怀戈摆了摆手,又是一人对着山门窜去,他不信至嗔敢把自己打死也不让他入山门。

“砰”

又是重重一棍,聂怀戈身体倒飞,撞入地面,嘴角溢血。不管不顾,倔强的起身再次冲去,山门前又是一道重击的声音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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