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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别

不甚确定的看着自己娘亲,最终还是在她的催促中败下阵来。“娘,你不许骗我哦。不然,我就跟爹爹一起离家出走!”临走之前仍不放心的人,故意拉下小脸恶声恶气的说完,一溜烟儿跑了。留在原地的人,阴沉着脸往正在煮药的锅里加了一味药后,面色如常的将药汤倒出,给正在“养伤”的夫婿送药去了。

而能掐会算的莲爹如何在喝完药之后与茅房结下不解之缘,日日思之念之,夜夜寻其同眠,最后浑身虚软的几乎掉进坑里,又被自己媳妇儿拎回房里“治病”之事。肇事者莲伊自然是全不知情了。

“小莲,怎么了吗?”萧笙不解的看着自自己进屋之后就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萧笙哥哥,真的要去江南吗?”莲伊有些恍惚的问。

“恩,我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去准备路上用的东西哦。”以为她在为远行担忧,萧笙体贴的问:“小莲舍不得爹娘吗?”

“欸?不是啦,爹爹他们早就跟我说好了,等我行过笄礼就要把我丢出去外面闯荡的,我只是没想到,还有萧笙哥哥陪我一起去。”而且,是以未婚夫的身份陪我去。莲伊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娘亲刚刚帮自己戴上的发簪,没说出口的话却让她红了脸。

今早萧笙刚购置物品回来,两人就被娘亲和脸色古怪的爹爹叫去。她站在一旁听他们说了一堆莫民奇妙的话。却只记得,娘亲握着自己的手递予尔雅微笑的人时,他没有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握紧。他说三年内,若寻得双亲征得同意便娶我,倘或三年之后,仍无音讯,他们就回来,兑现今日的婚约,让她在爹娘的祝福下名正言顺的嫁给他。

前一刻还担心他一去无踪影,这一刻却已要与他悠游山水,让她来不及消化这么多信息的脑袋有些恍惚。

觉察她仍呆呆的盯着自己,萧笙宠溺的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你第一次出远门,伯父伯母必然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先去陪他们吧,我一会儿就来。”

乖顺的点点头,从即将为人妇的迷惑中回神,想起即将很久不能见到疼爱自己的爹娘,离开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莲伊突然有些舍不得。

“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兴冲冲跑来的莲伊却见娘亲已经收拾完所有行李端坐在房内,见她到来,便神秘兮兮的冲她招手。刚反思到自己远行之举将不能侍奉双亲是否不孝,就见娘亲笑的一脸诡异的冲自己招手,就像每次爹爹要倒霉前的样子,吓得莲伊将还未拾起的孔孟之道又丢之脑后。

“闺女,记清楚了么,如果那混小子敢欺负你或者另结新欢,你就用娘教你的这些法子治他。”母女二人耳语许久之后,莲娘似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对一脸纠结的女儿说道。

“可是,娘,这不太好吧。万一,如果,萧笙哥哥生气了怎么办,他如果一走了之我也追不上他呀。”听完娘亲的御夫之术,莲伊震惊之余为爹爹鞠了把同情泪,可立刻又生了苦恼,萧笙哥哥武功那样好,他若要走,即使……我也留不住他嘛。

“傻丫头,这人都是喜欢自由的,所以你不用委曲求全的求他留下。想留住一个人,你只要给他一个必须留下的理由就行了,而想留住一个人的心,你还得学会很多东西。”抱着一脸苦恼的女儿说道,许久不曾抱过女儿的莲娘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瘦了,高了,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娇娘了,没成想竟这么快就被人拐走了,莲娘心里有些堵,又有些无可奈何。而莲伊伸手将娘亲也拥在臂弯,对未知的恐惧被这不甚宽厚的怀抱挡在外面,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让人舍不得离开。娘儿俩就这么晒着太阳,依偎着。

“伯父伯母,二老保重身体,等我们回来。”临别时,萧笙牵着莲伊的手,不知如何言离别,便真诚的将心中所想诉出。

“我们可等着你回来喊我们一声爹娘呢,放心去吧。唉,我家宝贝女儿养这么大白白送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冻着饿着累着苦着,知道吗?”不知从何处出来的莲爹赶上了送别,颇为怨念的对萧笙吩咐道。得其应承,又无限不舍的抱着自己女儿说道:“宝贝女儿,要记得经常写信回来啊,爹爹会好挂念你的,你在外面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要舍不得,让他给你买。要是玩不动了就回来,你娘能养活咱爷俩的。”

约摸是看不下去莲爹的随心所欲,莲娘一针过去,成功制止了莲爹的喋喋不休,而后继续保持着温婉的姿态挥手送别。

树荫还未移动一毫,莲爹已熟练的运气将银针逼出穴道。然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颇为伤感的问莲娘:“媳妇儿,宝贝女儿就这么送人了,你舍得吗,你放心吗?”

“这混小子虽然过于神秘,但我家闺女喜欢他,且他能真心待我闺女,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你又不是看不出这小子对咱家闺女的用心,只是他心里不知存着什么顾虑。这两人能手牵手出去走一走,说不定事儿就成了,到时候白捡一儿子,说不定还能带两孙子回来,有什么舍不得的。”莲娘说着满心欢喜的话,脸上却不掩寂寞。

心疼的抱住自家媳妇儿,莲爹刚摆好深情款款的表情,忽听肚内一声雷鸣,脸色一变,讪讪笑道:“媳妇儿,你且待为夫片刻,为夫去去就来。”说完纵身窜入茅房。

难得酝酿起的离别气氛就这样被一个简单而不可抗拒的理由破坏,只是这回莲娘没有捧腹大笑,只是注视着两个孩子离去的方向,微微勾起唇角。或许,这是种暗示呢,同是生而为人的血液里,但愿你是在本能的抗拒着悲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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