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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来我找了一块木牌,在上面写着“任何东西都有生命,请勿踩碰撞掐它们。”每个字的颜色都不一样,在字下面我还写了三个帅气风发的字“护城军”。看着笔划顺序分明,力度刚劲有力的字,特别是这几个字的含义,我满意极了。我又特意找了根绳子,绑起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本来我是想写和他们一样的,但是为了创新我就要写的更恢宏一些,让人看上去更伟大一些,让人注意我一些。

我工作巡视街道的时候,我就把它挂在身上。果然很有作用,怪不得他们都用这种方法去做好人,不过我的方法比他们的好,他们的是死的,而我是活的,能看见我这几个字的人比他们的多。我在街上所有人都特别注意我,更注意的是我牌子上的几个大字,我乐在其中。有人对着我拍照,我内心是紧张的,从小到大还没拍出什么像样的照片,我刻意装作很轻松自在的样子,腼腆的笑。十几分钟后就有着人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来问我。但是我并没有说话,好人只做不说让人看,这才是好人。我组里的人都说我不行了,我回去肯定要被开除的,叫我自己小心一点,说我做事太鲁莽,不顾形象。后来我果然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做得很好,很有正能量,要的就是这种超出本质,略显夸张的作,说我这作做得非常好。像刚炒出来的饭菜,吃起来香甜可口。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我做对了,管他是炒的还是作的。

两天后,有一个人来找我,是我的初中班主任。他老了很多,头顶已经秃了。他说我有工作很令他意外,还说我眼神和以前没变,还是那么清澈,但是越是清澈就越容易被外来的物质弄得浑浊。我不懂他的意思,这次他给我解释了,说我错了。他又哭,这时候我恍然想起,似乎我的初中班主任眼中总是有着泪花。他说我的字写得太夸张了,向谁学的。还说他不希望他的学生会这样。这个时候我又想起曾经我班主任说过的话“如果本性本身就低等就不要试图去做那些高尚的事,虚有其表到最后始终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拥抱”他又给我说了很多,我和他,一起哭,抱在一起哭,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我的鼻涕打湿了他衣服,他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裳。我们两个像柔弱的女人,****相对,坦诉心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把牌子砸了,绳子剪断,弄了一簇火,烧了,把我的错都给烧了。我的班主任看见我知错能改,这一次他笑了,和那次他最后一次检查我们甩手的时候一样,笑中带泪,泪中带笑,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笑累了才这样。但是我似乎懂他这笑的含义了。我和他在篝火旁边,手挽着手,高兴的跳着舞,欢快的唱着歌,那簇小小的篝火似乎也随着我的错误被它烧尽从而慢慢变得盛大了起来,那么鲜红,那么温暖,那么让人需要。

领导叫我继续,但是我拒绝了,我的作还使我出名了,为此有一个女的还来找我,那是晚上,我要回去的时候。他说他喜欢我,我做事情的风格令她很痴迷,还说我是她的偶像,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呕吐的对象,但是她是这么给我说的。虽然这是第一次有女生给我表白,但是我很生气,不知从何而起的生气,你们越是夸赞我我就越是恼火。生气的对象是我,恼火的对象也是我,我恨我自己的作,即便这作像刚炒出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但是现在我会毫不客气的将它倒在垃圾桶里面,龌龊的只配给苍蝇享受给蛆畅游。她一上来说着就想拿起手机与我合影,我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她更痴迷了,我能看得出来,她当时十分娇羞,面红耳赤的,很令人心动。但是她那双最美丽的眼睛里却冒着令我心生厌恶的金光。她的夸赞里面让我感受到的只有我对自己的羞辱,我内心里的空间已经让我无地自容,无法包容这么一个只会另相炒菜的护城军。

她后来举动更加猖獗放肆了,想强吻我,我见状撒腿就跑,她见状也撒腿就追,我跑的气喘吁吁,她追得亢奋尖叫。我方向跑反了,因为我的住处在那一头,她的方向追对了,因为我就在这一头。一男一女,就这么,男的跑女的追,就这么,时间过了很久。我终于疲惫了,停下,喘着粗气,问她,你为啥那么能跑?她说她有兴奋剂,而我就是她的兴奋剂。我坐在了街道的台阶上,对她说,不要这样好不好,让我回去吧。她说除非让她亲一下,不然我就不能走。我装作答应,好吧。她听见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闭着眼睛嘟着嘴的就凑了上来。我是风,还是飓风,我这飓风趁机又撒腿就跑。可惜飓风虽利,但面前是泰山你也无法撩动。她就是那座泰山,一把将我扯了回来,按在地上就盲目忘我地亲在了我的嘴上,那种感觉很压抑,让人快要窒息。我毕生的第一次接吻就这么被强制发生了。她很陶醉我也很……无奈,无奈的愤怒使我清醒了,我双手撑地弹了起来,而她被我的举动吓的惊慌失措,面容改色。可惜我是真的愤怒了,我一直按捺住的火气按捺不住了,升腾了起来,全部聚集在我的右手上缭绕。火气太猛了,她似乎感觉到了炎热,火的汹涌。刚想走就被我携带着怒火的拳头一次击中,狠狠地击在了她的面门上,可火势反而越来越猛,又一次暴击,不够,再一次,又一次,很多次。火终于止住了,我的手又软又痛,她被打得鼻青脸肿,鼻子中流出的血丝很是令人心疼,她呆呆的望着我,也很愤怒,但是她打不过我,仅仅抛下一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后就扬长而去一走了之。虽说是她是携带着对我的怒火而去的,但是我隐隐看见她的背影镶刻着一种光辉,抬步甩手间竟产生了各种洒脱。

她的那种背影让我想起了同学乔正,乔正背影的形态有着深入骨髓的洒脱,洒脱得深入人心。就因为他洒脱的背影初中时还迷倒了一大片女生。他是一个喜欢打架的人,每次都会受伤,但是无论受多少伤,哪怕是最后一瘸一拐,你在他的背后你都能看见他的洒脱。乔正是一个从始至终都让我纠结的一个人,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打着耳洞,在初中没毕业手臂上就已经到处是刺青,每天总是和一群人去一些老师叫我们不要去的地方,比如酒吧、溜冰场、卡拉OK此类的地方,所以他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坏人。因为这些我都曾一度的以为他是一位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但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他的另一面,他很爱帮助人,无论男女老少他都很乐于。有一次,放学大家都要回家,我们学校门口是一个大杂烩,商店饭店特别多,因为很多都是乡下来这里读书的,吃饭都到外面吃。所以学校外面的人更多,那天学校门口有着一个小女孩,一个人站在那里哭,却无人理睬。乔正见状一马当先的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安稳。后来才知道女孩和她妈妈走散了,乔正就抱把女孩举在头上,因为人多特别多,所以高一点孩子的妈妈能够早点看到女孩。那天中午特别炎热,但是乔正一个人在那里举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我发现他手臂上的纹身其实挺好看的。

乔正也帮助过我,那个时候我总是被同学们笑话,他们总是喜欢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英语来笑话我,我记得最清晰的是一个读音和牛逼一个调的英语,说是夸赞我,但是我从他们的笑容里面能够看出,此语不善。而乔正总是要将他们怒叱哄散,一个叫高尚的人是我们学校除了名的恶人,他谁看不顺眼,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在我们学校是一个出了名的低智商,反应慢的人。一次我和他们一群人不小心相遇,他们叫我过去,看着我笑了半天然后带着戏弄的挑衅我,我想躲却被围在角落里,叫我给他们送纸条给我们班一个女生,我拒绝。然后他们掏出书本就在我头上乱拍,他们边拍边笑。后来被乔正看见,他上来制止,当时就和他们干了起来,而且晚上听说他们还带动人群干了一场大的。我去说谢谢,但是他总是不理我,只瞥我一眼就说只是早就看高尚不顺眼而已。初中毕业后很少有乔正的消息,但是听说他为了一女的杀了人,已经抓到高墙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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