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三天,月如和月心都快被简玉珩给烦死了,不是在浇花的时候突然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突然出现在眼前,就是在她们看书的时候突然跑来,问上一堆的问题,或者在回房休息的时候被拖到屋顶去赏月,月如性子温和,倒还好,只是月心已经跳脚受不了了,于是这天夜里也不回自己的房睡觉,伺候了雪凝睡下后,便抱了床被褥在一边的贵妃椅上将就着睡了,看的雪凝无奈的摇头,本只是打趣下那简玉珩,倒没有想到他那么认真,月心脾气本来就冲一些,肯定是急的,月如今天还抱怨了几句,想着肯定是闹腾的可以,不然以月如那么能忍的性子,不闹腾的厉害,她也不会太在意的。
躺了一会,雪凝还是毫无睡意,便披了件斗篷,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走到一边的楼梯下了楼梯,过了蜿蜒的曲廊进了梦阁,梦阁是她为小阁取的名字,因为在梦阁里,她总有一种入梦睡在那莲花丛里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梦阁下面这层的四面都是拱门,是淡玉色的纱帘挂着,被束在两边,四边的角落里都摆放上了不大的水晶缸,里头养着小鱼,水面漂着睡莲,她没有去打火折子点亮烛火,只是就着月色在筝前坐下,闭上眼,手指抚上了琴弦,悠然的音乐在黑夜里绕梁。
“看你最近脸色好了许多,我也放心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雪凝睁开眼睛,抬眼望进那一汪紫玉里去。
“那个家伙,是你哥哥准备为你介绍的吗?”觞胤在她对面的蒲垫坐下,然后淡淡的问道,眼一直都望着她。
“你说的是珩哥哥吗?”雪凝看向他,不知为何,才几日不见,他就对自己如此淡漠的态度,是生气了她对简玉珩好吗?
“珩哥哥,还挺亲的。”冷冷一哼,扬了扬手里的画卷,道“还收了他送的画,看来你挺喜欢他的。”
雪凝被他冷哼的简直莫名其妙,便也火了,道:“是挺喜欢的,人又幽默风趣,又会逗女孩子开心,还会……唔…。。”
觞胤再也听不进去了,他起身走到她身侧,然后蹲下身凑近她,咬住了她的唇瓣,狠狠的一下,感觉有股血腥味,又懊恼的松了口,“对不起。”
雪凝只感到唇上一疼,一股血腥味就弥漫在夜空里,然后见他松了口,将自己揉进了怀里,心里一颤,委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就因为调了个护卫来保护我吗?我堂堂月谷的入室弟子,普天之下有几个是我的对手,我何需要你保护,你不过是监视我罢了,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得不到手,就…。唔……”
觞胤心都被她说乱了,却又不知如何让她停下来,只能低下头,再一次的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他只是温柔的亲吻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
“那个,有人过来。”残阳摸了摸鼻子,也不想打搅两个亲的忘我的人,只是那边的传来了脚步声,只能硬着头皮先打断一下。
“我们上楼去。”也不等雪凝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抱起她,然后直接上了梦阁二楼,梦阁的二楼不似一楼,四面都有墙壁,南北两面都放了书柜,林琳琅的摆了许多的书卷,还有些珍稀的筝谱,而东面则放着一张书桌,一张高背椅,高背椅后一片白墙,原本挂着的就是觞胤手上,之前简玉珩的那副画作。
“诶,明明听到有琴的声音,怎么没人?”简玉珩抓了抓头发,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自顾自的问道:“难道去了二楼?”
而二楼里,雪凝被觞胤直接拎上来的,一下子也忘记自己才是梦阁的主人,也学着觞胤,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子藏到书柜边上。
“有人吗?”简玉珩站在楼梯的转角,问了一声,半晌,见没有动静,便不解的摸了摸头,”难道是我幻听了?”见里头也没有人,便摇了摇头,转身下楼离开了。
等简玉珩已经离开曲廊,雪凝才松了口气,才想起自己是主人,为什么要躲,心想还不是被这个讨厌的人给吓的,不过晚上孤男寡女的,的确不大好,不过,现在,他跟自己在这…不也是…
觞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雪凝突然给推了开来,然后见她抱着手臂,嘟嘟的有些生气的模样,不过,好可爱呀,真想咬她一口。
“男女授受不亲,有事快讲。”雪凝走到一边的拱门,倚在墙边,然后戒备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个会吃人的野兽似的。
“你真是小女子,过河就拆桥的,也不想想,我救了你多少次,现在才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难怪有句古语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拍拍身上的灰,觞胤看了那倚在墙边戒备的小女子一眼,啧啧的摇了摇头,道。
“我又没有拆你什么,别拿那些没有的事来抹黑我,你突然驾到,是皇宫里头,那位有什么事吗?”雪凝也不拐弯抹角,毕竟每次被他蛊惑下,自己就会有些怪怪的。
“恩,你搬来南郊的事,是二哥让人捅到父皇那里去了,父皇知道后,听说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还拿了些参你爹,也就是林大人的奏折将你爹给软禁在林府,说是让他在家里好好思过,我看,思的,就是你这个过,就想着林大人肯定不会告诉你,连你哥哥都肯定不敢告诉你,所以特地来告诉你,怕你突然知道了会跑去找父皇理论,就中了二哥的道了。”觞胤顺手拿了一张软椅,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道。
“什么,我爹被软禁?”雪凝咬了咬唇才压低声音,又问道:“林雪蓉呢?她那边就没有动静?”
“听说去御书房跪了一天了,后来被宫人扶了下去,父皇最近总是歇息在西华宫,但发生了这件事后,连西华宫都没有去了。”觞胤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心里不比雪凝好多少,也是诧异的,向来帝王都薄情,因为后宫佳丽有三千,难得入了眼的,也都是三十年冬三十年西,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这么用心过,毕竟他想要的女人,都是巴巴的等着他召唤,哪有过如此拒自己千里之外的女人。
“是要禁足多久,皇上那边有说吗?”雪凝心里盘算着,明日是要去问下哥哥爹的情况,看下爹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没有给具体的时日,只说,你且回去好好反思,等反思好了再回来。”觞胤当然就在殿堂之上,自是听的清清楚楚,便原话说给了她听。
“如此。”雪凝沉吟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向觞胤,又道:“你先帮我看着皇宫那边的情况,我明早去问问哥哥,我爹那边是怎么想的,然后明日再商量一下?”
觞胤不由的头疼的看着这个自己喜欢女人,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喜欢她什么,长的美丽吗?比她好看的女子,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那是喜欢她的性子吗?可是他们打第一次见不是动手就是动脚的要掐起来,女子都是以温柔著称的,可是她,在自己面前,哪里温柔过一次?现在更是动不动就吩咐自己去做什么,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七皇子,也要雄起一下也好,但是,他看了她那微微笑着瞅着自己的那忽亮忽亮的眸子,一下子就妥协了,“哎,知道了,怎么你一个小小的民女使唤一个皇子跟使唤个下人似的,就算是你的那些丫鬟仆人,不也有奖赏啊,本殿下的奖赏呢?”
雪凝一脸狐疑的看向觞胤,见他表情认真,不由的失笑道:“你堂堂皇子,还能缺什么是我这么个小小的民女有的呢?”
觞胤神秘的一笑,道:“恩,一个香吻?”见她的眉毛一皱,知道自己玩笑开的有点过了,忙笑道:“肯定不是啦,就把这幅画送给我好了。”虽然不喜欢那个什么简玉珩的,但是那副画的确将她的神韵都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的那幅可不行,不是我小气,现在我的事情本就闹的皇宫人心惶惶的,你寝宫要放了我的画像,到时候牵累的,就不只是你和我两个人了。”雪凝笑了笑,那画作再美也就只是一幅画,送给他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对手是当今的皇上,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觞胤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光想着不能给雪凝留着别的人给的东西,倒是忘记了这么粗浅的事情了,“一开心给忘记了,那换个。”
雪凝瞪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换什么。”
“上次那个香囊,你给我做一个,我也要梅香的,缝上我的胤字,好不好?”觞胤撒娇的拉了雪凝的手,摇啊摇的。
“那你把那个香囊还给我。”雪凝后来一直没有时间去缝制香囊,现在他提起来,倒是怀念那香囊了,那香囊里放着师傅之前留的一些香料,有安神的功效,回到林府后一直就睡的不安稳。
“这样,你给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就把这个还给你,“觞胤瞟了眼,看到雪凝脸色开始不好看了,立刻解释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就是想要她的东西而已,特别是她亲手为自己做的,”其实,你也别生气,因为这个香囊戴在身上,总能睡的很舒服。”
雪凝看了他一会,想想自己的香囊的确也有这个功效,便点了点头,心叹,这皇宫里的日子就像那刀尖上舔血一般,他能活到现在,不在睡梦中被人弄死,想必是肯定睡的很浅,且容易被惊醒,好不容易能安睡几日,她就帮忙做一个,也算是行善。
“你太好了,那我走了。”吧唧一声,在雪凝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身影一晃,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个捂着脸发愣,半天才跺脚低声吼的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