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环境优美到极致的竞技场,顶上是镶着白色谷晶体的钟乳石,强烈的光芒照得巨大的空间如同白昼,场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隔开了环绕排列的观众席。而在湖中央是一个满是倒刺的金属笼,那是战士们决斗的场地,而此刻正好有两个彪形大汉挥舞着武器在里面厮杀。竞技场正前方还有四张椅子,由兽骨制成支架、兽皮制成坐垫,狂野而又霸气。骨椅之间还有一张高大的主座,由黄金制成,座位上是各种奇异的雕文,椅背上刻着一只从未有人见过的鸟,这鸟有着鸡头,蛇颈,燕颌,龟背,羽翼是五彩色,虽然是浮雕,但若是集中精神去看,会发现鸟在翩翩起舞,舞姿优美,让人情不自禁为之着迷。只不过此时,这些座位上并没有人。
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有亢奋的人群挥舞着拳头大喊着:“杀死他!杀死他!”也有沉着冷静的赌徒在根据赌拳黑市开出的盘口来估算双方的胜算,更不乏腆着肚子的富豪们在特等席一掷千金,享受美酒与鲜血的盛筵。
费斯特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奔涌,他转过头看了看红衣信徒,问他:“这就是我要参加的比赛?”
“是的,需要我为您解释一下赛制吗?”红衣信徒彬彬有礼的说。
费斯特笑了,好奇问到:“难道跟一般的比武有什么不同?”
红衣信徒说:“当然有所不同,想必白音也告诉过您,我们看中的是您的武力,还有您技艺的观赏性,而对于圣斗会来说,观赏性是站在武力表现之上的,简单的说,圣斗会的第一原则就是即使赢了,战斗过程不够精彩,也会被淘汰,这里的观众痛恨难看的比赛更甚于弱者。这规则由教宗大人制定,他是一个非常热衷于艺术与灵感的人。”
费斯特的身体和意识都笑了,从来只有胜者为王,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碰到一个这样的规矩,他接着问:“那意思就是,只要打得够精彩,输了也没关系。
”红衣信徒不紧不慢地说:“那您还是有点误会,赢必须赢,但也要打得好看,过程够精彩,不然就会同时判输。”
然后他又接着说:“我们的比赛还有一个别称叫作‘许愿之旅’,意思是说在我们的圣斗会上只要连赢三场就可以获得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愿望,只要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的教宗就会为您做到。”
费斯特又笑了:“教宗大人实在太让人好奇了,竟然敢许下这样的承诺。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赛制,那么,如何判断这场比赛精彩?不想让人赢就可以说不精彩,那这样永远也没人能赢三场。不是吗?”
红衣信徒的声音面对质疑没有丝毫起伏:“参加的权力在您自己身上,您完全可以现在退出。但一旦正式参赛就不可以中途退出,除非你输了。”
费斯特说:“输了会怎么样?会被杀?还是别的什么?”
红衣信徒微笑着说:“目前我们不会让您知道的,如果想知道,您输一场就是了。”
费斯特也笑了:“原来教徒也有幽默感。”
突然,所有的白晶体一齐失去光芒,整个场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是秩序却意外的好,没有任何人惊呼与逃窜,反而人们十分默契的保持着安静,甚至连呼吸都同步了,仿佛在期待什么的出现。
而就在场地变暗的前一刻,笼子里的胜负已分,持剑的战士战胜了持矛的战士,浑身鲜血的他站在台中央迎来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没过多久,场地的所有晶体再次点亮,人们紧张地看着笼子,而笼中却一个人都没有了,看到结果的人们纷纷鼓起掌来。
费斯特满心疑问,眉头紧锁思考着答案,红衣信徒看到了,在一旁解释到:“费斯特大师,像这种两人同时消失,就意味着两个人都被淘汰了,像这种只有鲜血的比赛不是观众想要看到的,大家鼓掌,那就是表示支持这次判决。”
费斯特这才点点头,确实,这样的比赛太难看了,完全就是两头野兽在争夺食物。
人群一声惊呼,一道红光从费斯特头顶一闪而过,费斯特定晴一看,那红光竟然是一个人,从身形来看还是一个女人。但她的身体未免太过轻盈了,轻轻一跃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跃出去好几丈远,眼看着要掉入湖中,却又没有落入水中,反而像被水面给推了一把,再一次跃起,仅仅两下便跃过了数丈远的湖水,像一片缓缓飘落的羽毛以侧卧的姿态降落在黄金座椅上,一只手撑着头,朝着费斯特的方向嫣然一笑。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费斯特念着一句古老的诗词,凝望着那倾世的美人,魂都给丢了。
而黄金座椅边的四张骨椅,悄无声息的出现四个人,看来,这是最主要的几位观众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