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寒屿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到司徒荌荌的宿舍。
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给令狐玉珂的零食,因为不知道司徒荌荌到底喜欢什么。
宿舍里乱糟糟的,各色开封没开封的零食,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不仅对视觉是伤害,鼻子也遭受了折磨。
两个花朵一般的少女就住在这种鬼地方?
“所以说,你希望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个人?”司徒荌荌冷漠的问道。
居然把父亲称做那个人,看来这对父女也不和睦啊。
“没错,我有些事想和司徒教授商量一下。”本来是找凤会长更快一些,但总麻烦别人也不好。
司徒荌荌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自从上次一战,司徒荌荌就完全不掩饰她的恶劣本质,现在已经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黑糊糊的混蛋了。
“不是不行,只不过有个条件,用来考验你的诚意。”
“什么条件?”谢寒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把这栋房子大扫除一次,彻彻底底的弄干净。”
“绝对不行,这个房子已经没救了,你们直接搬家吧!”谢寒屿决断的说道,三天三夜也不能打扫完,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切,没意志力的小鬼头。”司徒荌荌鄙视道。
“对,没意志力的小鬼头才会把自己的宿舍弄成这个鬼样子!”谢寒屿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还是去麻烦一下会长好了。
“那换个条件吧,让我测试一下从书上新学的术法,我可是特地回家翻了好久才找到记载这个术法的书。”
“什么术法?”
司徒荌荌自信一笑:“专门破解幻术的术法,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这个。”
……
从训练场到司徒教授的研究室的路上,谢寒屿还在回忆刚才见到的那个术法。
基本上能破解自己所有的幻术,就连真理大构幻都在瞬间消散,这个魔女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是幻术这种东西使用出来可是无声无息的,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使用这个术法?”谢寒屿忍不住问道。
“全程开着就是了。”司徒荌荌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对自己的法力值就这么自信?”
“为什么没自信?”
谢寒屿微笑不语,现在还是不要惹她生气好了,于是夸奖道:“震栗之瞳是吧?的确很厉害呢!”
“别装了,你把看出的漏洞全部告诉我吧。”司徒荌荌冷冷淡淡的说。
不禁正视了她一眼。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谢寒屿也没打算客气,他清了清嗓子说:“首先,就是它持续性的消耗法力,大部分人都撑不了太久;然后,就是它作为一个眼睛出现在场上实在是太脆弱了,随手一剑就可以戳瞎;最后……”
谢寒屿停了下来,颇有几分骄傲的说:“我还有幻术它破解不了。”
司徒荌荌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听你这样说不是完全没用吗?亏我还练了这么久。”
“是你要我说的。”
“因为这样才可以改进,才能让这个几百年的老术法焕发出活力。”
“这术法的历史这么久远吗?”
“那本书我找出来的时候都快成飞灰了,幸好字迹还是比较清晰的——到了。”
“什么?”
“那个人的实验室到了,你按门铃吧!”司徒荌荌别扭的说,生冷的表情反而让她看起来很可爱。
谢寒屿看到门边装了一个银色的盒子状机器,上面有一个莹红色的按钮。
按下之后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好像是紫旭国那边的民族音乐。
好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又按了一下门铃,音乐再次响起。
依旧没有反应。
“没用的,那个人一旦做起研究来就像自闭症一样……不,他就是个自闭症。”司徒荌荌冷言冷语道。
阳光白茫茫的炽热一片,周围空旷的,只有一些花圃。
谢寒屿觉得头上好像闷出了汗,用手背擦了擦,却是干燥的。
的确听说过司徒教授是个研究狂人,今天切实见到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那怎么办?”谢寒屿回头问道。
“只有等咯。”司徒荌荌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也不擦,就在旁边的花岗岩石阶上坐了下来。
小声的嘟囔道:“我上次可是等了一天一夜。”
谢寒屿在阳光下皱着眉望了她一眼,施了个小术法把石阶吹干净,坐了下来。
气氛是沉默着,却并不尴尬。
反正时间还早,谢寒屿打算等一等再说。
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打破了沉默。
“你能改掉虐待动物这个习惯吗?”
“说了多少次,没有虐待,只是杀了而已。”
“那也最好不要。”
“怎么?所谓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因为战争而死去,你怎么不去同情同情他们?”司徒荌荌冷笑的反驳道。
谢寒屿沉默了,自己本来就没有资格对她说教,不过是一个自诩和平的伪善者而已。
接受凤会长的任务,一半是因为自己的痛苦,一半是因为这个任务很光荣。
至于别人的痛苦只占很小的部分……这样一想谢寒屿又烦躁起来,因为自己没有自己臆想中的善良。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不管是真挚而善良的苏琉白,还是坦率而恶劣的司徒荌荌,他都比不上。
“其实我现在很少干这种事了,因为有了令狐玉珂。”
就在谢寒屿自我纠结的时候,司徒荌荌这样说了。
“……是因为她给你的友情吗?”谢寒屿顿了一下,说道。
司徒荌荌撇了撇嘴,“才不是友情,是宠物对主人的忠心而已。”
“这种事情她同意了吗?”
“很愉快的就接受了,因为我说当我的宠物一切餐饮费都由我负责。”
原来如此……
谢寒屿托着下巴开始发呆。
旁边有一颗低矮的铁树,底下开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摇曳着。
啪叽!
司徒荌荌把那朵花踩扁了,还用鞋跟左右碾了一下。
本想好好欣赏一下平凡小花的谢寒屿脸部肌肉抽搐着,内心世界正在咆哮。
面前的少女到底有多阴暗?她是对这个世间的所有美好感到不满吗?司徒教授难道就没有好好教育过她吗?
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算了,以后离她远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