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不久就有人按门铃了,谢寒屿穿着睡衣去开门,夏爝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估计是在“武极战境”和自我做斗争吧。
打开门以后,意外的是池棠璇。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按理说她应该正在努力比赛攒积分才对。
他稍微有点起床气,再加上两人比较熟,所以现在谢寒屿的态度不是很好,有些焦躁的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说:“一大早干嘛呢?”
“你才是,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算了,我先去洗漱换身衣服,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反正都起床了,也只能这样。
“你去吧,我坐在沙发上等你。”说完,她就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了,随手拿起客厅桌子上的书籍,翻了翻。
等到谢寒屿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看书看的入迷了。
“这是医理书,你看的懂吗?”谢寒屿端上一杯热茶,好奇的问道。
“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八遍了,有什么看不懂的。”
谢寒屿震惊了:“八遍?”
“因为是弟弟写的,要不然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池棠璇直率的说道。
“上面的每个字都很无聊,内容无聊也就算了,池棠璟的拙劣文笔将它的无聊程度放大了七点八五倍。”
这精确的数字到底从何而来……
“我是看了他的笔记本才想着要看一看他写的书……怎么说呢?感觉学到了很多一辈子也不会用上的知识。”谢寒屿喃喃的解释道。
“也许有天会用上。”
“你觉得我会被深渊魔龙的粪便毒死?还是说会找到传说神剑捅自己的左肾一刀?”
那两篇文章的标题是“坤之术士如何在里层魔界分辨可食用的深渊魔龙粪便。”和“在高等级法力压迫下被传说等级的神剑捅破的左肾应该如何修复。”
池棠璇:“呃……”
“你找我有事吗?一大早的。”谢寒屿有些怨念的说,昨天训练那么辛苦,今天本来打算睡到十点的。
“你那天和我弟说了什么?他这两天怎么怪怪的?”池棠璇开门见山的说。
就为这个?
谢寒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池棠璇沉默了:“谢谢你帮忙。”
“不用谢,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成效。”
池棠璇摇了摇头:“不,有不一样。”
“哦?发生了哪些变化?”谢寒屿好奇起来,毕竟是自己促成了这个计划。
“他看我的眼神少了厌恶,多了审视和探究,这说明她在重新认识我,而不是继续沿用记忆中那个扭曲的我作为他心目中的形象。”
“虽然说了也没用……你的穿衣风格不能稍微改一点吗?真的是一种不太好的形象,会引起池棠璟的逆反心理实属正常。”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打扮吗?”池棠璇的声音忽然落寞起来。
“……不知道。”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我以前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生,陌生人看我一眼都会让我不舒服。”
还真是完全无法想象,谢寒屿腹诽不已。
“但是对商人来说,交际是必须的,即使我再不情愿,也要和母亲出席各种商业场合。”
“心里真的很害怕,但是相对于更年幼更自闭的弟弟,只有我才能承担起这种责任的。一直战战兢兢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商人叔叔送了我一条很美很美的项链,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这根项链身上,我的心反而无比的平静。”
“因为我用不着害怕别人的目光,我有一条值得所有人仔细赏玩的项链,我的项链让我经得起别人的关注。”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我打扮的越来越华丽,胆子也越来越大,口才和经商水平也越来越高,被我穿过的珠宝通常会翻倍卖出去,因为人们信任我挑选珠宝的眼光。”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记得那位商人叔叔的相貌和名字,但我一直很感激他。”
这个故事池棠璇是用怀念的口吻说的,而谢寒屿听着却觉得怪怪的。
他决定直达问题的关键:“你觉得自己的打扮好看吗?”
“当然好看啊!”池棠璇毫不犹豫的说。
完了,三观差的这么远,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但是包括池棠璟和我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你的打扮太奇怪了。”谢寒屿很直接的说,有些事情是无法迂回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不这样做,我根本无法面对别人的目光,还怎么当商人?”
“为什么你这么坚持要成为一个商人?”
“因为研究是很花钱的!”
“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的理想,赚很多很多的钱,让池棠璟可以自由的做研究,自由的做他想做的任何事。”这句话池棠璇说的很坦然,没有一丝的异样。
谢寒屿懵住了,记忆中,好像哥哥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常靖国的百姓也好,王子的责任也好,通通由我来背下,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当时的他并没有什么触动,时至今日,记忆中的场景和现实重叠,他才领悟到哥哥的真心实意。
但是……
”说这句话其实是有点自私的吧?”
“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是在自我奉献,但对方可能就不这么认为了,就像池棠璟对你的误解一样。”
关于这一点池棠璇也知道,并且为它而困扰着。
“……那我该怎么办?”
“尊重他的意见,把选择权交给他……你愿意牺牲,他可未必接受。”
“……算是明白了,近期内会好好和他谈一下。”
“虽然有点多嘴,在那之前还是适当改变一下穿衣风格为好。”
“说了这和自信有关……”
“才没有关系!”谢寒屿打断了她,“你远比宝石美丽,你的智慧,你的奉献,你的灵魂,这些通通都是最璀璨的宝石。”
“就算没有华丽的装饰你也很美,再多一点自信好吗?”
一连串的夸奖让池棠璇头晕目眩,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没有宝石的她很美。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说完这句话,池棠璇就匆匆离去,只留下穿戴整齐,昏昏欲睡的谢寒屿。
然后在第二天,谢寒屿第二次下定决心要睡懒觉的时候,恼人的门铃又响了。
浮躁的打开门,是池棠璟。
“糟了寒屿哥,我姐今天只戴了五个戒指就出现在大街上,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寒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自己去问她,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