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园下面的气压陡然上升,大量还来不及逸散的空气被压缩,让苏琉白几乎无法呼吸。
但更危险的,是那在几秒后将要落下的庞然大物。
如果就这样受住这一击,就算是神也无法拯救。
虽然要耗费巨量的法力,但也只能用这一招了。
就在冻园落下的那一瞬间,在气压飙升的最大值的一瞬间。
“座天使的牺牲!”
以苏琉白为中心,一个有着超高温度的白色光球亮起,在冻园落下的时候,顺利的融出一个冰洞。
就像一块奶酪落在一根钉子上面。
光球散去,苏琉白以剑撑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荆芙的眼睛已经慢慢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像,她一边用治愈系技能恢复自己的眼睛,一边施法干扰着苏琉白的来袭。
“冰结之花的暴动!”
花园里原本像冰雕一样的巨大花朵们纷纷狂躁起来,花瓣四射,藤蔓挥舞。
苏琉白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再纠缠下去可能形式不妙,而且荆芙正在治愈她的眼睛。
必须在她失明期间结束战斗,要不然就麻烦了。
就用剩下的法力做这最后一搏!
思此,她羽翼一振,击退了那些纠缠不休的藤蔓。
“接招吧!乱羽残闪!”
白色的羽毛飘零着,化作一枚枚锋利的光镖,斩断了那一根根狰狞的长条冰晶。
同时,她自己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向荆芙,并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用剑架住了荆芙的脖子。
“一切都结束了,荆芙!”
此时她的眼前还是模糊的,依稀的看见苏琉白的银发在猎猎作响的风中自由飞舞,脸上挂着的,是圣母般的光辉与怜悯。
此时,被刺伤的不只是眼睛,还有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灵。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眼神迷茫的说:“是我输了。”
裁判也正在此时宣布:“苏琉白,胜利!”
观众们开始散去,谢寒屿上台搀扶着苏琉白,两个人缓慢的挪动着步伐。
夕阳下,荆芙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无悲无喜。
一只手在她眼前出现,就算是猜,她也知道是谁,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了。
但是……
“我不需要同情!”她拍开了那只手,倔强的想要自己站起来,却怎么都没有力气。
“你的鬼神化太消耗法力了,在法力总量方面还是要多捉摸。”栾正熹微笑着说:“还有,你应该明白的,那不是同情。”
荆芙沉默的低下了头,“在复仇之前我不会考虑个人的情感问题,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真的相信,你一个人可以对抗一个国家?”
“做不到也要做,这就是我苟延残喘至今的唯一动力。”
“好,我们先不考虑能力问题,就谈做法,在你眼中什么才算复仇成功?”
“我要屠城,就像他们曾经做的那样,我要把那些痛苦一模一样的奉还给他们!”荆芙一字一句,狠辣恶毒的说道。
栾正熹沉默着看着她。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残忍没有人性?知道了就快给我滚,滚的远远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两行清亮的泪河在脸上流淌。
“荆芙,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不是亡国公主,不管你是不是要复仇要屠城……我会永远陪着你!”栾正熹坚定而诚恳的说:“至少我,你是可以相信的!”
荆芙只是流着泪,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
“今天很累吧!”谢寒屿给苏琉白捏着肩膀,力道适中,而且有股暖流从他手中传递过来。
“还行吧……你按摩技术怎么那么好?”
“都是被我哥操练出来的,他每次训练完就要我帮他按摩,不要侍女,不要侍卫,非我不可!简直莫名其妙!”谢寒屿抱怨道。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多亏了他,我今天才能享受到这么高超的技术呢,尤其是把法力揉进筋骨这一招。”苏琉白闭着眼享受道。
“知道吗,我哥哥是去年毕业的,也是在承衍。”
“哦……话说上次那三个小时,我回去回忆了一下,发现重要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说道,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你是在敷衍我吗?”
苏琉白回头怒视道。
“才不是,只不过你没问到重点而已。”谢寒屿把她的头扭回去,换了一种更重也更舒服的手法。
“那我现在问,你哥哥和妹妹分别叫什么名字?”苏琉白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我哥叫谢寒峋,听过吗?”
“好像有印象呢,辉日级里好像是前十?”
“我哥是毕业班里的第三名。”
“真厉害呢。”
“没有和哥哥一起上学有点遗憾啊……不过我妹妹谢寒岚在三年后会参加入学考试,应该可以和她同校生活了。”
“寒屿的妹妹吗……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说道自己的妹妹,谢寒屿的语气就莫名骄傲,用一种看起来是贬低实际上是炫耀的语气说:“她可是个闹腾的野丫头,一刻都停不下来;总是活力四射的,修炼术法也不认真……我还真担心三年后她能不能考上承衍。”
苏琉白看着谢寒屿的表情,心中莫名的羡慕,因为她一直是独身一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三兄妹的感情真好!”苏琉白由衷的说。
“差不多吧,可能是实行一夫一妻制,再加上父母都不太正经的原因,我家的气氛也很和谐——绝对不会有其他王室那样的争权和后宫问题!”谢寒屿怀念的说。
“好想一月快点到,这样就可以回家,每个月都在写信,还是缓解不了啊!”
“一月和二月,能放两个月的假呢,可以和家人好好相处了。”苏琉白替他高兴道。
“是啊……”谢寒屿终于意识到苏琉白的情绪有些低落。
“……到时候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吗?不会打扰很久,也不用麻烦招待,我只是……”
“当然可以!”谢寒屿认可的微笑道,然后贫嘴说:“你可是我在承衍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爸妈一定会欣慰的,因为他们老觉得我有自闭症,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作证,他们一定会相信我完全没有人际交往障碍,你会帮我吗?”
“一定会的!”
“那我们约好,放假期间要来常靖国找我!拉勾!”
“都几岁了还拉勾?“嘴里这样嘟囔着,苏琉白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