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乘上李浩然和张番林的宽敞马车,转过几个街道,李浩然也不见外,道:“这位兄弟功法了得,不知在哪个宗门修道?”
墨羽坦然道:“自幼跟随师傅修炼,并未拜在哪个宗门。”
张番林接道:“难怪这么厉害,我就说哪个宗门有这样的后起之秀,我就在那个什么什么黑沧门待过半个月,简直都不是人过的日子,还是纨绔子弟玩的痛快!”
李浩然打诨取笑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你说你那个英明一世的老爹怎么就生了个败家子。”
马车转过了几个街道,突然停了下来,李浩然拱手道:“这里就是墨府了,本来都想进去找墨成云去含笑楼逛逛,可是他那妹妹难缠的紧,下次有空再陪兄弟逛逛这帝都天阙的美景”。
张番林听到含笑楼,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妙曼多姿的姑娘身影,急不可耐的微蹙道:“墨羽兄弟,下次肯定带你去那温柔富贵地逛逛。”
墨羽道了声多谢,看着马车急匆匆驶去。
转眼一望,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灰色石阶层层而上,门头挂着“墨府”两个恢弘大气的匾额,彩色的琉璃瓦上透着富贵气。台阶两侧的石狮子狰狞威武,墨羽怔了怔,似乎想记起自己对这个家的回忆,可是除了父母亲和哥哥妹妹的丝许温情,其它的都是那么陌生。
墨羽愣了愣,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的犹豫,近乡情更怯。鼓起勇气,墨羽走上台阶,微微的对着门丁道:“大哥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求见墨大人。”
门丁一瞥,看到墨羽一身的寒酸样,嘲笑道;“哪里乡下来的野孩子,我们大人整天奔波劳累,哪有闲功夫见你啊。”
另一粗壮门丁接茬道:“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大人的名号,就想着骗吃骗喝,赶紧的,趁天还没黑,有多远滚多远。”
墨羽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何况在自家门前,怒道:“没长眼的家伙,待会求饶别怪我不客气。”
门丁也是狗仗人势,又瞥见这墨羽年纪轻轻,自己人多,碎碎骂道:“今天本大爷不教你好好做人,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记凛冽的拳头直逼墨羽胸口,下一瞬间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弹,被墨羽刹那间反手锁住,门丁脸上的横肉拧成一团,五官扭曲,极尽痛苦之色,急忙喊道:“兄弟们,一起上,这小子是修炼之人。”
墨羽一掌推出,家丁飞出两丈多远,躺在地上呻吟,似乎手臂残了,剩余家丁看见自己人被伤,一拥而上,墨羽也不慌,虚影乱飞,不消一会全部躺在地上,残的残伤的伤,墨羽回击道:“狗眼看人低,以后还有你们好受的。”
“是谁敢在墨府闹事,嫌命长了是不是?”,一穿戴锦衣,玉冠缎靴,身材微胖的少年带着一帮人急匆匆的赶来,墨羽回头一看,愣住片刻,这不是寒音的哥哥么,心里一阵捣鼓。
大少爷眉头紧皱,“是你?”,心里却暗自思忖,这家伙不会看上了妹妹吧,不行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家丁也不顾身上伤痛,急忙道:“大少爷,就是这个家伙打伤了我们。”
大少爷粲粲怒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看见墨羽神情恍惚似乎不肯罢休的样子,怒气更甚,可又一想到当日这小子北华山大胜邵辰伦,心里阵阵发虚,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眉眼一转,似喜非喜对着身后一精瘦中年男子道:“阿昌,给我狠狠地收拾他,别打死了就行。”
墨羽心里翻江倒海,这小子是墨府的大少爷,不会就是我的大哥吧,又瞅了大少爷一眼,越发不是滋味,难道上天真的这么折磨我,神情越发恍惚,丝毫没听见旁人说的话。
阿昌见墨羽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好歹也在宗门当过十几年的外门弟子,学的虽不是上乘心法武技,修炼这么多年实力却也不弱。
移动步伐,提神运气,一道杀气极重的玄影拳飘忽而至,墨羽未加防备,惊醒之中匆忙应对,游气聚集丹田,双掌硬生生挡住阿昌的攻势,却也激怒了自己的斗气,似乎烦心的事淋漓尽致的打一架就释然了。
墨羽看着眼露精光,似乎也是孚玉期的修道者,却也丝毫不惧,八卦五宫之法,身影直逼阿昌袭来,游气浮动,带起阵阵风,阿昌敏锐意识到墨羽的真正实力,也不敢小觑,提拳应对,场中充满了肃杀之意,满溢的斗者之气。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震撼这打斗的凶险。两人正斗得难舍难分,道道横飞的光影,各种绚丽的武技,众人看得兴起。
“是谁在墨府闹事?”众人听到这声音皆是敛声屏气,大少爷谄笑胁肩的上前答道:“爹,就是这小子打伤了众人,阿昌正在教训他。”
众人皆是附和道:“老爷,就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在闹事。”墨家大老爷紫红色的脸膛愈发阴沉,浓黑眉毛一挑一挑的,眼睛瞥着场中两人。
墨羽见众人喊中年男子为老爷,心中一沉,眼角微微湿润,瞬间分开了打斗,直看着他,欲言又止,顿了片刻,不习惯的喊了声:“爹”。
大少爷墨云成心里捣鼓着,不会又是爹在外面惹得风流债,抢着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谁是你爹啊。”
墨家大老爷脸色微微问道:“你是羽儿?”,墨羽摸出师傅给金戒指,墨家大老爷手指颤动,上前一把抱住墨羽,浊泪满面,口里不停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转眼紧紧望着墨羽,十年的变化终究还是太快。
对着墨云成斥责道:“快去喊你娘来,羽儿回来了”,一边整理着墨羽不整的衣衫,寒虚问暖,眼角湿润。一边叮嘱墨羽收好戒指,带着他往内厅里去。
墨羽看着多年不见得母亲,依旧那么亲切,虽然免不了痛哭流涕,可是墨羽依旧觉得家很温暖,墨云成眼里也没有憎恨的目光,反而转变成哥哥的温情。墨寒音却丝毫不生疏,反而就像是一直跟墨羽生活在一起的熟悉感,忙前忙后帮墨羽收拾房间,脸上一如既往的活泼。
不知不觉一家人在丰盛的酒肴中,絮絮叨叨。寒音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柔软饱满的红唇不停的说着天阙城内的奇闻趣事,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夜至深,墨羽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一时难以适应,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恍若隔世,感叹着世间最真的莫过于温情。
窗外的细竹在月光的映衬下疏影婆娑,墨羽神识触动,翻身而出,黑暗中一略微佝偻的背影,墨羽警惕道:“是谁?”
狂风吹折着后山的枯冻了的树枝,发出哑哑的响叫,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似乎等待黑影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