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启,越过了连绵不绝的稷竺山脉,洒在人烟阜盛的大陆,预示着新的一天降临。
睡眼朦胧的墨羽呼呼的道:“师父,还要走多久?”
“一天”静虚道长答道。
“好难走啊,师父,要不你施用御飞之术载我们去。”
“不行,为师只是想让你多加磨练。”墨羽哼哧。
行至山麓脚下,仰首望去,山孤峰突兀,直插云天。山前小路十步三转,蜿蜒直上峰巅如一线通天。小径两旁,绿草野花,古木参天。墨羽神识应到,“师父,前面有人在打斗!”唯恐天下不乱的墨羽迫不及待的飞身而起,望着一行奇装异服装束的人在打斗,似是几个壮汉围攻一袭红袍的中年男子,欣长的身躯抵挡众人的攻击。
站在旁边众人的首领身躯凛凛,鬓若刀裁。一双眼光射寒意,两弯眉浑如浓墨。身材壮阔,有万夫匹敌之威风。
红袍男子悲戚道:“闵首领,非要赶尽杀绝吗?”
“你好歹也在我暗残门待过一二十年,不会不知道尊者大人的规矩,叛门者,杀无赦!”闵首领微微抬起的下巴,眼睛里闪动着杀戮的光芒,黑发在风中微微的飘起。
“我只不过不想在充当你们杀人的傀儡,脱离苦海而已,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想走?自从你入了这行,就只有生与死!”闵首领眼光寒星微露。
“好,大不了鱼死网破,今天就杀个痛快!”红袍男子怅然怒道。
“鱼死网破恐怕你没这个本事,鱼死了,网却破不了,死对你才是彻底的解脱!”
红袍男子运足体内游动之气,聚集于掌心之中,形成一股红色的能量光球,目眦尽裂,黑发飘然而起,屠尽众人的杀意浓然而开。围攻者丝毫不畏,齐齐而上,光球散发之处给众人造成不小的创伤,光影模糊,各种武技配合强大的游气施展开来,遮天蔽日,金光灿然。
“师父,他什么境界了?好厉害”。墨羽问道
“丹栗中期”。
众人一时仿佛降服不了红袍男子,气势波及散开,空间大片虚裂,狂风怒号,铮铮作响!
修长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渐渐翘起,冷漠冰霜的脸上怒气油然而生,闵首领飞飞身而起,行云流水般的一拳轰出,天空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龙飞凤舞,虎啸龙吟,震的古树落叶阵阵,一股无可匹敌的能量气势直逼红袍男子。红袍男子摆脱众人的攻势,抽身而出,运足全身游气,轰然而出,直面攻势,可仅仅一招,红袍男子击溃百里之外,口吐鲜血,顿时神志都有些迷惘。
“师父,他不行了,我们要不要帮他?”墨羽握紧拳头,可又想想那位闵首领的滔天气势,只好求助师父。
闵首领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冷然道:“暗残门没有回头路,生或死都由不得你选择,况且这些年你手上沾了太多的血,知道太多的秘密,而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最冷的莫过于人心,兔死狗烹,对你们有用的时候,百般嘉奖,无用的时候,便是可弃的废物。哈哈哈。你们也有一天也会尝到傀儡棋子的滋味!”红袍男子狂怒道。凛冽的掌风迎面而来,红袍男子无奈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宣告。
“师父,他要死了。”说时迟那时快,静虚道长腾空而起,一道亮丽的白光灿然而出,将闵姓首领的掌法攻势瞬间化为乌有,袍服雪白,纤纤不染,飘然而落。墨羽赶紧跟上去,瞪着眼睛盯着闵首领,生怕闵姓首领伤害师父。
闵首领怆然而怒,一道犀利黑光向静虚道长冲撞而去,道道拳影向他恶狠狠地挥击而来,莫大的气势浩荡四方,众人纷纷后退数丈。道长冷哼了一声,体内浓厚的游气一下子喷薄而出,强大的气息自手掌内的光球瞬间爆发开来。耀眼的白光充盈在白衣胜雪的道服上,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天神降临一般笼罩在他的仙体之上。
闵首领自然抵挡不住这强大的气势,瞬间击退数丈之远,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可他依旧冷冷的道:“原来是御火期高手,可是你非要趟这趟浑水吗?暗残门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墨羽抢到:“杀人就对吗?凭什么仗势欺人!”
闵首领瞥了一眼,不屑道“强者为王本就是修真大陆的生存法则,也许有一天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墨羽正想争辩,师父拦着到:“也许你们谁都没有错,但我今天看见了,我就管管!”
“好,这是你说的,等哪天看谁管你,走着瞧!”闵首领气咻咻的道,白皙的脸上冰霜似雪,“我们走”,一席众人随即而去。
躺在地上的红袍男子面色惨白,似乎受到的内伤不轻,看见道长出手救了自己,抱拳行礼道:“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说完气息不畅,脸色愈发不好。墨羽赶紧扶起红袍男子,在山上亭子席地坐下。静虚道长从道袍中摸出一精致小瓶,倒出一粒乌黑泛红的丹药给红袍男子服下,气息顺畅,面色微微红润,面露感激之色。
墨羽好奇的问:“大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
“我本是暗杀组织暗残门的暗者,这一二年在黑暗中中为他们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厌烦了恩怨,屠杀,想走却是这般难。”红袍男子悔恨道:“暗杀有时候连妇孺孩子都不肯放过,作孽太多下场也不会太好。”
静虚道长眉头一纵,眼露精光,手指微微颤抖,愣了半响,望向前方的巍峨云峰道:“羽儿,走吧。”
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远处,奇山兀立,群山连亘,苍翠峭拔,云遮雾绕。。
“师父,世上真的如此险恶吗?”
“修炼得道,道自在人心。人心恶,则世间皆恶,人心向善,则世间皆善。”
“羽儿就跟师父一起,就没有恶人欺负我了。”墨羽开心的想到。
稷竺山脉绵延不绝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磷峋,一块巨崖直立,另一块横断其上,直插天池山腰,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一老者,一少年,一前一后,默默行走在穷山峻岭之间,远处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帝都天阙印入眼底。
“师父,快到了,快到了”墨羽兴奋的喊道,“走得真累”,顺势做了个鬼脸,静虚道长快慰的含笑着。
一晚寒风,暖云凉月莲花落,雁去归来,沧浪何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