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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乡

准确的说,他们四个人住的是这个四层楼的楼顶,算是一个违建,虽然冬冷夏热,但是面积足够大,价格也足够底,正适合他们。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年有余了,这个地方似乎就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八年前,白如成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学校设立在上海,马可没有参加高考,在确定能够拿到毕业证的情况下,直接辍学了,他学习成绩并不差,但是他实在是厌倦了学校的生活,也不愿意继续拿着社会的救济继续读书和生活。

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自己父母的影像,从小到大就一直跟着姑姑长大,也没有其他的亲属,姑姑也是单身一人,马可上学之后,姑姑就经常的出差,每次时间都不长三天两天的,回来的时候都会给马可带上一些新奇的玩意。马可跟着姑姑,生活的也算是不错,虽然嘴上的称呼是姑姑,但是在他心里这位姑姑却与妈妈无异。

马可小时候经常问姑姑“我的父母去哪里了”。但是姑姑每次都是搪塞而过,慢慢的马可长大了,也就不再去问了,两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当他高二的时候,身体一直很好的姑姑,因交通事故去世了,马可顿时觉得天塌了一样,在姑姑同事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举办完了丧事。在之后的一段生活中,他经常想到过自杀,每次看见身边有汽车经过的时候,都有扑过去的恶念,幸亏身边还有那些一起成长的伙伴,用自认为成熟的语言,为他宽心。时间慢慢的过去。马可也基本恢复如初的,身上的那种稚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个时候马可是举目无亲的,只能靠着社会的帮助,继续上学,等他读到了高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大小伙子了,不能、也不想总是依靠别人的帮助来生活,他毅然的选择了放弃高考,踏入社会,从最底层的工作做起,虽然身体很累,但是心里却是轻松的。

白如成拿到入学通知书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马可打工的货站,马可刚刚卸完货,正坐在石阶上抽着烟,大成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把通知书递给马可“你看,上海的学校,这下子好了,我可以去找杨刚了,这小子在上海当了3年兵了,咱们一共才见了两面。他现在也不是新兵蛋子了,出来见个面、一起玩玩,应该是很方便的吧,走~咱们去公用电话厅给他打个电话”。

大成拉着马可就要走,马克又把大成拉的坐下来,马可把烟递给大成,得意的说,“抽两口,咱们现在不用打公用电话了,用这个”。一只崭新的手机从马可的兜里掏出来,拿在手里在大成眼前晃了三晃,大成赶紧把烟推回去,四处看了看说“在这儿~我可不敢抽烟,别害我啊,你这个手机到不错”。大成说完就一把抢过来,在手里反反正正的看了几遍,就在手机上随便的按起来了,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嘴里还碎碎的念叨着“真不错,不错啊”,他们这几孩子的家境都不是很好,这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把玩一部手机。

马可笑嘻嘻的说“喜欢吧”,大成点了点头,马可接着说“这就是给你买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能考上大学,就买了个这东西送你,你到了学校也方便联系你”。

大成赶紧转头看着马可,把手机递给马克“你可真大方,这玩意要你一个月的工资啊,你不过了?这个手机我肯定是不要,学校里应该是有电话的,你一定能找到我,倒是不容易找到你,既然钱都花了,那你就留着用吧,要是什么时候想你了,找你也方便”。

马可想了想说“那行,那我先留着,等我再发工资了,给你们几个一人卖一个,买比这个还好的,咱们现在给杨刚打电话吧,你考到上海那边,他肯定是最高兴的”。

拨通了号码,电话里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马可捂着话筒,笑嘻嘻的对大成说,“你说这小子当兵那么久了,现在是不是还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啊”。

大成呵呵的笑了几声“都多少年了,这毛病他肯定是改不了了,记得咱们小时候,跟咱们不熟的孩子都以为他是哑巴呢。咱们叫他“哑巴”都叫了快10年了,现在肯定还是那样。记得上次回来探亲,他自己还说,现在他们班里的战士在背后都叫他哑巴班长”

“喂!你好,麻烦你找一下杨刚,”,马可又捂住话筒小声对大成说“通了”,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了哑巴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马可嬉皮笑脸的对着电话说“我说哑巴班长啊,你怎么一次说了这么多字啊”。电话那头的杨刚不用细听就知道是马可,他们几个发小对彼此的声音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然后他“哦”了一声。马克无奈的挠了挠头“又一个字了?跟你说一件好事,大成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猜是哪”

“上海”

马可的脸一沉接着说,“哎~你能不能假装猜不到啊,这还怎么唠嗑啊”,他说完之后,电话哪头沉寂了一会,马可又对着电话喊“喂!喂!能听见么”

“能听见,上次你说你出来干活了,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给你一个建议,希望你能听我一次,我在上海这边待了3年多了,就算以后退伍了,我可能也不会回咱们老家了,我觉得既然你已经出来工作了,在家那边的小地方没什么出息,而且你家里的情况也……”,说道这里哑巴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可在这边笑了笑,知道他嘴笨也不难为他,替他解围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还不如来上海这边,毕竟是大城市,这边的机会更多,而且你也有股子拼劲儿,哪怕是是出来长长见识也是好的,现在大成也考到这边了,你可以跟他一起过来,咱们大家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马可听了大成这番话,突然感觉大家都从几个上房揭瓦的孩子,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马可想了想,然后对着话筒说“我也想过这问题,可是奶奶怎么办呢”?

杨刚是读完初中就去参军了,自他七岁那年父母遭遇海难后,就一直住在奶奶家里,从此他就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除了他们几个要好的发小之外,基本不跟外人说话。就算是这几个孩子在一起玩时,杨刚就算是说话,也只是说几个字,把意思表达明确而已,所以那个时候大家就叫他哑巴。

哑巴的身体非常壮,他的奶奶常说“刚子啊,你的体格子就像了你爷爷了,你爷爷当年抗战的时候啊,在部队了就是出了名的好体格子,但是可惜啊,最后也没能从战场上下来”奶奶每次说到这里就连连叹气。哑巴就拉着奶奶的手,喃喃的说“我以后也要当兵”,奶奶就会慈祥的笑着,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谁知几年后的哑巴真的参军了,哑巴走后,奶奶就被他二叔接到了家里照顾,哑巴也拜托了这几个朋友,帮助照顾一下他的奶奶,马可算是跑的最勤的,本来奶奶就喜欢马可,这次哑巴当兵了,奶奶就把马可当成是亲孙子一样对待,而马克也是全心全意的孝顺这个奶奶。

哑巴又在电话那头说“没事,现在二叔二婶把奶奶照顾的很好,奶奶身体也没问题,咱们能经常回去看看就好了”。

马可嘬了一下嘴,说“这样也行!让我想想吧,你跟大成说两句”。

大成接过电话,就跟哑巴聊了起来,但是看上去似乎是大成一直在不停的说,马可可以想象到,那边的哑巴一定是“嗯”“啊”“哦”的回答着、笑着。

哑巴以前说过“大成这个嘴皮子,不去说评书都白瞎了人才”。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马可认真的想了想哑巴说的话,认为哑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考虑最多的,其实是舍不得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自己本来就是孤家寡人,现在又眼见着好友都离他远去,在加上大成天天的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一个月后,马可和大成,两个人都来到了上海。这两个人一个来打工一个来读书,哑巴也不容推辞的当起了向导兼壮劳力,三个人先是帮着大成去学校报道,等大CD安排妥当了,马可才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

大成刚入学,事情会多一些,哑巴一个人陪着马可四处找工作,最后在人才市场中,被他现在的老板看中,以免费提供食宿的条件所诱惑。从此他就开始了在上海的工作,当时只有他一员工和那个姓李的老板,虽然只有这两个人,但是他俩都是肯出力的人,很快公司的业务就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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