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列脑海嗡隆，司空华的问题像雷电般劈在了虚列的心头。
茫茫然抬头，一双仿佛能直透心底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不允许他有丝毫逃避，虚列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开始学剑到如今的种种。
自己开始学剑源于青莲剑法，在虚家，自己身份低微，平日里能得到的皆是些平常之法，青莲剑法的出现令自己欣喜，欣喜于它的来历神秘、等阶之高，自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练习许久的拳法，转学剑法。
练成第一式之后，自己欣喜于它的威力强大，再没有用过其他武法。
之后学会第二式，纵使司空华传授自己更为基础的朝阳七式，自己也从未放在心上，还是专精于青莲剑法，毫不在意基础不稳，迫不及待地再去学习第三式。
从始至终，自己学习剑法的原因就只是因为青莲剑法是他所得到的武法中最高阶的，若日后，再遇到更为高阶的武法、气兵，是不是又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它，转学其他。
虚列扪心自问，竟发现自己竟从未因为单纯的喜欢而去学习剑法。
想到这儿，虚列不由得面色苍白。
不用等虚列回答，看到虚列的表情时，司空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事，司空华早有预料，如今提出来就是为了提点虚列，只听他继续说道：
“自圣师降世我天玄界开辟仙道以来，有人从始至终精修一法，最终飞升离去；亦有人万法皆修，吞妖吞魔吞人吞仙，最终飞升离去，你能说他们孰高孰低吗？”
虚列知道司空华说的这二人是谁，
元皇陆展。
妖皇天残。
思索半响，虚列还是得不出结论，老实回答道：“这两位都是成就天人的存在，师弟我实在不知孰高孰低。”
“这是自然，那等存在岂是你我可以评判的。”对于虚列的回答，司空华不置可否。
只听他严肃道：“像妖皇这样的人物，境界之高无法想象，自然有的是时间学习万法，但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踏入修行界的人，修行就是在与天夺命，普通人不过区区百载的寿命，而大多数人连这个年纪也活不到，先天境五次蜕凡也不过增加区区五十载寿命，金丹七转，再增寿三百五十载，前后加起来不过五百载。”
“区区五百载，连修行都不够，哪来那么多时间学习万法，武法、气兵、秘术等说到底不过是护道之法，有两三种护身足以，我等修行之人，最终的目标是更高的境界，岂能因为护道之法而耽搁了自身的修为进度。”
虚列心神震动不已，司空华的这番话是他从没有听过的，但细细想来又觉得颇有道理。他自修行以来，所追求的就是战力，只要足够强，自然能护得住自身，护得住亲人，如今听司空华说来，却是境界更为重要。
不由得，虚列问道：“师兄的意思是，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司空华点了点头道：“就比如你的青莲剑法极为精妙，若我与你处于同一境界，你靠它胜我不难，但我现在境界远高于你，即使是简单的朝阳剑法也足以应付你，这还是我不动用法力的情况。”
虚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了。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专精剑法，并不是问你是否要做一个纯粹的剑修，而是想问你是否将剑道作为你的护道之法了？”
想了想，虚列问道：“敢问师兄，你是如何选择的？”
“我？”司空华笑道：“剑道自然是我选择的护道之法之一。”
“之一？”虚列有些疑惑。
“对！”司空华解释道：“修行界危险重重，各种手段防不胜防，像元皇那般一剑破万法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如我一般还选择了一些气兵神通、术法等。”
“但也不会太多，毕竟精力有限，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事。”
虚列缓缓地点了点头，陷入深思中，司空华的意思他明白，修行艰难，不能花费过多的时间在术法上，但修行之途危险重重，又需要术法护道，所以，最好专精于一种或者几种。
点到为止即可，看到虚列陷入深思中，司空华身形渐渐，剩下的事要靠虚列自己决定了。
虚列细细一想，选剑道作为自己的护道之法也不是不可，首先，仗剑行走天涯，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自己也不例外，对于剑法，自己也是极为喜爱；其次，经过两三年的浸淫，自己在剑法上的境界早已超过了拳法，而其他的武法又皆没有基础，气兵等也不是他现在可以接触上的，剑道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最后，最重要的原因则是“青莲剑法”，青莲剑法总共一十三式，以自己先天境的修为不过能看懂前三式，后面的剑式可想而知，这样的剑法怕是宗门也不多见，限制极多，想多半极难，如今自己
既然有这样的机遇，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行呢？只是暂时，自己却得如师兄所说练好朝阳剑法，弥补自己在剑法基础上的不足了。
决定了以后专精剑法的虚列，不由得咧嘴微笑，心境更上一步，被青莲剑法影响的本心渐渐恢复。
“师兄……”正准备道谢一番的虚列，忽的发现司空华竟已不在，不觉得笑了起来，心头微暖。
对于这位师兄，虚列心里是感激的，二人性情相近，相处起来颇为愉快，而且身为真传弟子，浪费时间陪他练剑，对他又诸多指点，让虚列心里久违地出现了种温馨的感觉。
他以前从未有过哥哥，但他想，如果有一位哥哥，大概就是如司空华这般的吧！
太阳高悬在空，练剑不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晌午，虚列心头暗道不好，急忙收拾起东西往出云居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