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急急忙忙跑到另外一处更加僻静位置,钻进几棵树丛当中,左右看了数遍,确认这回真的没人,才急不可耐的解开拉链。
这趟憋了好久,畅快淋漓的释放出来,寒玉感觉浑身都轻松许多。不过说到底也是件丢脸的事,抖了几抖,看到有游客朝这边逛来,赶紧提着背包从另一边钻出树丛,绕道回休息区附近。
背包里有条蛇,虽然笼子看似牢靠,但寒玉还是担心万一咬到自己,不敢背着。
此行爬山,主要目的是为了抓蛇,现目的达到,提着这么大个背包四处溜达,会显得很另类,所以他也不准备再留下去,远远避开散布周围的公司员工,快步朝下山方向走去。
下到山脚,出了景区大门,这才给韩修远打了一个电话,借口自己有点急事先走了,领导问起来就麻烦替自己说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韩修远那边爽快答应。
景区外有不少现成等客的出租,寒玉坐车很快回来。
打开出租房门,很自然的心有所感,那张纸片果然已经从衣柜上飘过来,依然是那个笑脸。
寒玉见怪不怪地绕过,先给自己倒一杯水喝,磨蹭了一会才慢慢打开背包,小心将笼子从包里拿出来,打开顶部锁扣,随后起身看着纸片。
纸片一直静静漂浮,直至顶盖打开,它又变化出另外一副笑脸模样,闪了一闪,随后消失成空白。
很快的,那条毒蛇扭动着从顶端的出口慢慢飘起来,在空中不安的摆动,似想要摆脱那道无形的束缚。
一切都在寒玉预料之中,所以他未曾多数一字形式上的套话,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倒稍微也想瞧瞧,这次它要从这条蛇身上获得什么?
不过,等了一会儿,除了那道无形的束缚好似加重,蛇扭动的幅度愈渐减少直至不再动弹,接下来的两分钟还是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没再继续发生任何事情,反而让寒玉觉得奇怪。
他忍不住开口,好奇问道:“这回是怎么了?”
然而,纸片对他的问话没有反应,纸面上空白无文,不知是没空,还是故意不回答。
围着蛇又看了两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后续事情发生。
一张纸、一条蛇,就这样一直悬浮与半空中,没有电影中那些奇异的光芒特效,更没有任何背景音乐,一个人站在一旁傻傻看着,空气中一股莫名的滑稽气息在弥漫……
实在看得有些不耐烦,寒玉撇撇嘴,转身进卫生间,认真地洗了一把脸出来,看到还是那副景象,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前两次都挺快结束,这次怎么这么慢?
但他不打算再问,等在一旁又觉得无聊,正准备从衣柜里拿套换洗衣服,先去洗个澡,但在衣柜前停住动作,回头皱眉又看了一眼,想着飘在空中的可是条毒蛇,还不知道那张破纸片到底想怎么处置它,是要活的还是死的?万一要活的,待会出来门口趴着跳蛇,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考虑片刻,决定还是再等等。
十分钟过去,寒玉围着空中那俩家伙又仔细看了几遍,终于发现端倪。
那条毒蛇的眼睛出现斑驳的白点,蛇身在不停地微微伸缩着——原来停止不动是在蜕皮?
等到蛇的眼睛完全变白,它慢慢在空中被拉成一条直线。背部的蛇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裂开,一直向后延伸。几秒钟后,一张完整的蛇皮从蛇身上脱落,悬浮在一边。
一般来说,蛇蜕皮的过程都需要好几天时间,难怪这次花了这么久才搞定,不过这等速度依然挺不可思议,寒玉恍然大悟,但眼看空中那条蛇渐渐落地的轨迹,突然意识到问题,立刻抢身跑向背包,伸手从里面掏出捕蛇器。
换了新皮的毒蛇浑身熠熠生辉,光洁异常,刚一落地立即拼命扭动着要往床底下钻,寒玉眼疾手快,杆子出手,准确夹住蛇的尾巴,将它拖出床底,又找机会再次出手,夹中毒蛇头部,将其拾起塞回笼子里,小心扣上笼锁。
他抬头怒视着纸片,说道:“你就不能直接放回笼子里?”
先前悬浮的蛇皮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早是被它吸了进去。
纸片上显现出一行字:
‘手滑了(笑脸)。’
寒玉鄙视的朝它竖起中指。
‘任务完成。’
‘任务进度:3/5’
‘好了,我要吸收能量了,下次再见吧(笑脸)。’
再度朝它竖起中指。
纸片并不理会愤怒的寒玉,自顾飞回衣柜上方。
寒玉摇摇头,也来到衣柜,在里面取出一套衣服,去卫生间换洗完出来。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地上笼子里的那条毒蛇。
他不好野味,先前对戚芳菲所说不过是个借口,现在对于这条蛇的处置,卖到餐馆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还挺麻烦,只能继续扮演一回善人,放生好了……
而毒蛇肯定不能就近放生,那不是行善而是害人,所以只能再出躺远门。
他才回来,不想这么快又风尘仆仆的出去,就在家里歇一会,时间大概三点半左右,再将蛇笼小心装回背包里,算着一去一回,差不多正好是晚饭时间。
出门打车来到南郊,选了很久,终在一片小树林里将笼子里的蛇放生,很快蛇便钻得没影。
回去时,他准备做公交。最近花钱有点多,虽然拿了纸片一次钱,但从心底对纸片还有抗拒,不想产生依赖,能省则还是要省着点。
最近的公交站牌离寒玉有段距离,走了一段路,等来一辆公交上车。车上人不多,他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闭眼假寐,公交时启时停,有些颠簸,偶尔睁眼,看看窗外车流不息,随着时间发现天空越来越暗淡,现在时间不过下午四点多,之前太阳还不错的,看这情形是要下雨?
他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心里只好期望能早点到站,因为待会还要转乘一次公交,而转乘的地点还要再走一段路,能早一些便可少淋一点雨。
于是,天公偏不与他作美……
终于到要下车的站点,天空已黑得像块锅底。
寒玉踏出车外的第一步,雨也跟着下来了……
真的很想骂娘……
站在站台,看着刚才的公交在磅礴的雨势中驶离,街头巷尾路人在突然的大雨中疾步狂奔。寒玉默默叹了口气,省点钱还真不容易,不得不再打出租才行了。
可这雨势很大,渐渐风也加剧,又快到晚高峰时间,一时周围打车的人骤增,在寒玉之前,好几辆出租都被别人抢先拦走。
寒玉只得举着背包,在雨中狂奔十数米,在路口一处能够避雨的地方继续拦车,但又好几辆过去,依然没有拦到。
正在他颓丧气馁,感叹今天真是时运不转,是不是最近做了坏事的缘故?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在他面前停住。
后车窗慢慢落下,里面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长发微卷,眉目清秀。
竟是戚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