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和冯秋燕恋爱了,再次游玩时,身边少了张浩,也少了混吃混喝我的。
有了爱情,就会淡忘友谊,或多或少。得到一样东西,就可能失去另一样东西,或轻或重。
这大概是许多人都无法避免的咒。
之后一段时间,我的心思基本放在工作上,除了自己干好,还要引导属下干好。除了要讨要领导,还要安抚员工。
于是我真正明白了自己的意义:我不是世界的中心,我只是茫茫沙海的一粒!我微不足道,我只是组成这浩瀚沙海的一份子,多我少我,都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我要做的,仅仅是尽量让风迟些吹走我,让多一刻停留,迟些变成风沙。
公司竞争,异常激烈,上位加薪,成了这个“战场”的主题。
于是不折手段,于是绞尽脑汁,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在校园少见的,都在这里层出不穷跌出。
于是我处处被动,处处受制。于是我追悔莫及,于是我想,要是当初好好学习阴谋算计,好好学习尔虞我诈,认认真真欺负一切能欺负的人,积累些经验,不知道立场会不会改变?
TM的,我心真毒!为了生活和所谓的“地位”,我竟然萌发这种道德不容的想法。
后来,我自动退出上位竞争,本本分分做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小班。
一个月后,三号线的班长,成功如愿以偿当上副主管。
原以为这场上位风波就此消弭,不料,山雨还是不期而遇。
车间有个品检员,叫小荷,长得很标志,而且手握质量鉴定大权,深受各线班长追捧和讨好。
记得刚进公司那会,我和她简直不共戴天。
那时没经验,没技术,心性贪玩,工作敷衍了事,做出的产品,长期位居整个部门劣质排行榜首位。
于是她常常找班长谈心,班长也常常找我“谈心”,完了主管找,同事也找。
麻辣隔壁的!当时我想,人真多事,关他鸟事的要管,不关他鸟事的也要管,至于吗?
于是我将小荷列入仅次于班长的第二号敌人。
那天在食堂吃午餐,碰巧坐一桌,她问:“你干嘛都点素菜?”
我当时很气愤,我说:“有人不想我好过!”
她问:“谁不想你好过了?”
我指了指她,然后继续吃饭。
她火了,一拍桌子,问我:“你说话说清楚的,我怎么不想你好过了?”
我也发毛,将餐盘递给她:“拿去,砸了!”
她莫名其妙看着我问:“我干嘛要砸你餐盘?”
我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干,害什么羞?”
她懵了,非常冲动,差不多快到毛手毛脚的地步,她说:“我什么时候砸过你餐盘了,莫名其妙。”
我说:“你背后打我小报告,不是砸我饭碗吗?拿去,这个也砸了吧!”
小荷气的浑身发抖,后来手麻脚利,将她餐盘的饭菜统统倒在我餐盘你。
走的时候,她说:“砸你饭碗,现在还给你了,王八蛋!莫名其妙!”
玛德!我当时也想牛逼轰轰泼她一脸,然后像风一样悄悄离去。
但我没干那事,主要原因是腰包羞涩,基本沦落到有上顿没下顿的地步。
小荷的饭菜,打来后动都没动,就倒给我了。
记得当时整个食堂一大半人都看着我,尼玛!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子没脸没皮,愣是在众目睽睽下消灭两份饭,真带劲。
之后,小荷跟我的梁子越结越深,别人稍微犯了点贱,她说:人非圣贤,有情可原。
老子稍微露点瑕疵,她就会问我:你脑袋装的是水吗?又或者,你眼睛长在后脑勺上是不?
老子有时候极度郁闷,坚决不相信我长得有那么灵异,有时候很想问她:难道你脑袋装的是石头?
为了报复她,有天晚上,我特意买了个熟料面具,将其他部位统统裁掉,只有一双眼睛。
等小荷晚上逛街回来后,我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窜出,压着嗓门喊她。
那妮子一回头,老子也立即回头,于是她看见我后脑勺上的长的眼睛。
接着,刺耳尖锐的呐喊惊醒大半个宿舍楼,我看见小荷像龙卷风一样卷向三楼。
后来,我被保卫部的人但贼给抓了,那些畜生还差点严刑逼供我,幸好当时我的证件一一齐全,还没被送去派出所蹲大牢。
之后,按照上级各级领导的意思和小荷要求,我写了一片长达三千字的检讨认识书,贴在公司大门前。
尼玛!我又踏踏实实红了一把,记得当时好多人看见我,都会吐一个字:贱!
我的《传奇》新号,之所以取名叫“天下第一贱”,就是因为这件事。
自那天后,小荷慢慢不找我麻烦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跟我坐一桌了,有时候大家面对面走来,明明要擦肩而过,但她都绕道躲着我。
我就想:是不是懦弱的遭人欺负,恶的人令人恐惧?
但神奇的是,经过小荷长期以来对我的“特殊照顾”,我竟然莫名其妙掌握了一套超高的生产技巧。
在整条线,甚至整个车间,单论产品而言,我的质量都是名列前茅的。
那年年末,公司举办忘年会,各部各自组织,然后层层下达,变成了各条线各自组织,所有开销由公司统一买单。
我们部门四条线一起举办,小荷虽然在我们部门工作,但不隶属部门管辖。
基于质量把控因素,部门主管还是极力邀请她参加。
那天晚上,我们在镇上最好的酒店摆了近六七十桌宴席。
小荷不喝酒,左手举杯,右手提饮料,挨个敬酒。
到我那桌时,一圈子都敬完了,唯独没敬我。
李勇说:“陈岩,你现在知道你有多遭雷劈了吧!”
我问:“为何这样说?”
李勇说:“小荷每个人都敬酒,为啥就不敬你?”
我说:“谁稀罕她敬了?还好她有自知之明,要是真举杯饮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老子一个心烦,没准就泼她一脸。”
有人问:“是吗?”
我说“是!”
然后感觉声音不对,回头一看,来人是小荷,就站在我身后,左手还是举着酒杯,但右手却换了瓶酒。
她问:“陈岩,你是不是男人?”
我说:“我是!如假包换,不信可以验证。”
小荷两腮一红,毫不犹豫泼了我一杯酒。
有人就笑,说:“刚才是谁说要泼谁的,怎么弄反了。”
有人也说:“小荷,怕什么,脱了那货的裤子,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草~你~大~爷!不但小荷脸红,连老子都忍不住脸红了。
后来主管走来,大家才稍微收敛些。
主管请小荷去那边坐,小荷没立即走,她说我要讨个公道。
然后又把自己的就被斟的满满当当,满脸戏谑看着我说:“有胆子拼酒吗?”
我牛脾气一下上头,瞬间无视主管,直接豪言跌出:“有什么不敢的?我难道还怕一个喝饮料的丫头。”
我也算大气,直接给酒杯斟满,然后碰杯,说:“干!”
小荷一口干后,连连哈气说:“好辣!好辣!好难喝!”
我比较有气魄,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压力,问她:“还喝吗?”
她说:“谁怕谁?”
然后恢复常态,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就听见同事高声欢呼:“小荷加油!小荷加油!”
我仍然很淡定,高深莫测给自己倒满酒,然后又和小荷碰杯,然后我两又干。
喝到第五杯时,我突然懵了,小荷每次喝完一杯,都会急速哈气,然后不停说:“好辣!好辣!”
但除此之外,她好像根本没事?
尼玛!难道真遇到高手了?如果那样,输了,以后还真颜面见人。
看我犹豫,小荷淡淡一笑,问:“你该不会喝不下了吧!”
我说:“怎么可能!”
小荷又将直接的酒杯斟满,然后说:“那就继续吧!”
这边气氛异常高涨,呼声不绝,好多人都围过来,齐齐喊道:“小荷加油!小荷必胜!小荷无敌!”
老子骑虎难下,又尴尬无比,最气的连李勇、夏超、赵晗这些死党,居然都站在了小荷一边,为她打气加油。
靠!尼玛今天恐怕要栽跟头了。
我心一横,鼓足勇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突然听见同事也为我“打气加油”,一个劲喊着:“陈岩加满!陈岩耍赖!陈岩无耻!”
草~你~大~爷!丢脸死了。最要命的,小荷还笑的花枝招展,问我要不要认输。
我说:“我不服气!”
她说:“不服气就喝啊!”
然后我忍着鼻子又喝了一杯,连续干了几杯,一口菜都没尝,这样喝酒,难免伤身体,自然也醉得快。
我舌头慢慢麻木,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我心想,完了!这回醉早了,后面的抽奖节目,估计没我份了。
再抬头时,小荷不但将直接的酒杯斟满,同时也给我倒了一杯。
又问:“还不认输吗?”
我摇了摇手,说:“我输不起!”
她说:“输不起就喝啊!”
老子豪气万丈,视死如归,抓起酒杯一口干。
尼玛!居然是水?
这是小荷倒的?
****!原来那丫头一直用水跟我拼。
我想发火,我想掀桌子,我想扇耳光!
就听见小荷:“上你耍我,这次我还给你,大家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