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期待如雪般晶莹的爱情,
尽管如此,我却从没见过
这飘飘荡荡,自由的精灵
如同我不曾爱恋。
或许爱情仍然深藏在雪中
也期待我的温柔让它显露
若雪花是纯洁的爱情
那春风掠过,浮现的绿芽儿,
是否意味,春的生命与的冬的爱情
不可期待,不可共存
“你来啦?”子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看着我,说完时,也没有管我的反应,而是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又拿起另一瓶,咕咚咕咚的就直接喝掉了大半。
我眼前这个人,叫做魏子明,十九岁。
他是一个君子,长的十分清秀,大概是饮了酒的原因,原本白皙的面庞描上了几许潮红,他也不擅长运动,整日整日的呆在屋内,常年不见阳光的脸庞,不免会带上几分忧郁,而我现在看他,除了几分忧郁,还带上了几分悲怆。
这个家伙,失恋了。
“哎,大诗人,你说我现在的这个模样,是不是难怪筱竹不喜欢我?”
“现在的魏子明,确实很糟糕,脸上又哭又笑,我想问一下,以前那个有着君子之仪的子明去哪里了?”我淡淡的问道。
半饷,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人沉思着,却又默默的又灌下了半支酒,原本就有些抑郁的眼眸,竟又蒙上了半分灰霭。
看着他那失神的模样,我不免心疼。
“一个人喝太无聊了,我既然来了,那就陪你?”我说道。
子明没有说话,又拿起了一瓶酒。
我坐到他旁边,举起酒,兄弟俩同声的说了声:“干!”啤酒间剧烈的碰撞,使得泡沫飞起,湿了我们两人的衬衫袖口。
我喝着酒,但是却不主动挑起话题,因为我知道,他会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我。
“几个小时前,筱竹和我分手了。”很明显,子明桌子上那接近二十支空啤酒瓶罐子让他冷静了下来,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但是眼眸里的那抹悲怆,依旧如同浓墨沾了水一般,粘稠稠的化不开。
“没有一点还转的余地?”我试着问道。
“筱竹明天就要转到第二中学去了,你说呢?”子明苦笑。
我实在无法想象,像筱竹那样温婉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决绝。
“理由?”我不由问道。
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却忍不住问了起来,因为子明和筱竹实在是我们眼里最衬的一对情侣,他们已经谈了三年的恋爱了,当然,也仅仅是在我们这个小圈子为人所知。
“我不知道。”子明痛苦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庞。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简单就放手了!?”我大惊,甚至连声调都有点提高了。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以至于后来回想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我仍然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恍如情绪失控的喊出这句话。
但是我却又马上的沉默下来了,其一,我不是当事人,我无权说话,其二,我了解子明。
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了,我泯酒无言,他则泪流满面。
又过了半饷,我才吐了一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虽然我并不认为这句诗适合这个时候的语境,但是我一直认为子明和筱竹这一段情,比这一句诗来的更加轰轰烈烈。
情这东西我一直不懂,因为我至今还没恋过,虽然我也经常憧憬爱情的美好,但是我却仍然没有去谈恋爱,因为我在害怕,如果爱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我该怎么办?
但其实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爱情若是来临就若春风来临,那么整个冬天都挡不住爱情的风。
“呐,大诗人,用古诗来搪塞我真的好吗?”
子明估计也是找不到话题,反而吐槽我念的这句诗来了。
我沉吟片刻,淡淡的念道:
“去年江风伴绿筱,倩影怜君入梦瑶。
故垒江边今日客,桃花人面各杳杳。”
“写的真烂。”子明如此带有吐槽性质的说道,没有给我半分面子。
我俩对视,过了一会,都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其实他笑容里满是悲怆。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发笑,是扼腕,还是同情?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了,而我住的地方,稍有些偏远,期间还要经过一小片稻田,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好似夜间披着面纱的,撩人的女郎,又好似昏昏欲睡,年迫西山的老者。路途是暗的,好在天公作美,今日的满月,如我脚下的影子,一直不曾离去。
我不由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起月色来。
夏日的天空,如同一块蓝绸帕,高贵而且慵懒,她孤傲的自我欣赏,而舍不得点缀半点星辰。天上的月儿孤零零的,缭绕在她旁边的云霞或紫或黛,像极了一条条高贵的绒缎锦带,那的一轮明月,便是置放在其中的珍珠,独自向世人展现她的惊艳。满月的清辉映在我的脸庞上,竟让我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仿佛是在海边吹拂着凉风。
我现在是对单独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倦了,我多想有人能和我一起,一起享受这大自然片刻的美好,但是我确实是倦了,所幸,这美丽的自然,实在是片刻都不曾远离我。
“咔!”
看来我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刚刚只注意仰望天空,却不经意间踢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子…
一瘸一拐的走到公路,又雇了一辆车,到了医院。
然而我却没想到,我竟在这个医院,做了一件对不起子明的事,一件足以让他痛苦一生的事。
第二节
我或许明白了
这爱情啊
是为彼此倾力付出
是相互搀扶着
走过晴天雨露
很明显,我的脚崴到了,而且非常严重,以至于在医生为我敷好药之后,我依旧觉得疼痛难忍,走路依旧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来到柜台,护士小姐儿甜甜的问了我的病况,又是亲切的问候了几句,然后才帮我开了单子,让我付款,并嘱咐我要及时回来换药之类的。
我忽然有些想要调戏面前这位着实有些可爱而且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护士小姐儿,刚好看到她胸口上的铭牌上,那代表着名子的“李佩”二字,不由得计上心来。
我向她要了一张白纸,刷刷的就写了起来。
“好玉如青李,佩我胸怀间。
惜之若指掌,偏爱且珍怜。”
写完之后,递给了她。
她看完之后,嗤嗤的笑了,非常大方的问道:“下半首呢?”
我叹息了一声,故作可惜的说道:”小子智短,也想不出如何描绘这个翠若青李的美玉咯…”
小姐儿伸出那嫩白如葱的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用这个,骗了多少个小少女的心啊?”语气看似责备,却是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记录在一张小纸条上,递给了我,甚至还在不经意间,打翻了病人的入院记录。
我并没有接受她的电话号码,而是嘻嘻的笑着说:“姐姐,人家还小…”
她却是再一次戳了戳我的额头,笑着嗔怪道:“人小鬼大…拿着号码就是,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别人电话号码。”
却是俯到我的耳间说:“你姐姐我在这里还是有点小权利的,拿着电话,以后有用。”
“我笑嘻嘻的接过电话,说:“那就谢谢姐姐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一辈子都不麻烦到姐姐。”
小姐儿翻了翻白眼,在我看来,却也是一霎那的风情万种。
在她伏下头去整理刚刚被她扫落的病人记录时,我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当即脸色大变,这个人,我实在是太熟了!
我颤抖着手指着照片上的人,语气发抖的像是突然从赤道到了南极,哆哆嗦嗦的问小姐儿道:“姐姐,这人得了什么病?”
小姐儿看了照片,也是叹息了一声,道:“
癌症,据说活不长了,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这人你认识?”
我却没有回答她,我的脸上瞬间一片铁青,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犹豫再三,最终打出了那个熟悉无比的号码。
“喂,是子明吗?”
“这么晚,怎么了?”
“出了很大的事,你来医院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我的语气难得的严肃,与子明认识多年,我想,就算我不说,他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到。”子明当即允诺。
我又看了看照片,确认再三,叹息了一声:“唉,上天为什么这么折磨他们?”
很快,子明来到了医院,一眼就看到了仍然站在柜台旁边的我,皱了皱眉头的看了看我的脚,道:“怎么了,严重吗?”
我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将病人记录交给他看。
“筱竹!”子明惊呼一声,却是不管不顾的直奔筱竹的病房而去,病例记录,筱竹的病房是三零八号房。
我虽然一瘸一拐,但是却也是尽我最快的速度去往三零八号房。
“慢点,慢点!”小姐儿看我这么不顾伤势的跑,却也是急了,柜台也不顾了,赶忙过来扶着我,而回头就对另一个护士说:“娟儿,帮我看顾一下。”也是一路扶着我上了三零八。
我刚进病房,刚好看到子明红着眼眶,颤抖着抓住了筱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掌,语气激动的问筱竹道:“筱竹,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告诉我啊?”
筱竹却没有回答他哪怕半个字,而是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恰好子明回过头来,看到我进了病房,急烘烘的走到我的面前来,抓住我的肩膀道:“兄弟,你跟我实说,筱竹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他那急切的目光,仿佛就是六月天火最旺的夏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一看,这火辣辣的目光,就会将我的身躯焚化。
我扭过头去,语气颤抖的说:“癌症…而且时日无多了。”
这几个字,宛若是晴天霹雳,生生的砸进了子明的心里,而她身后的筱竹,在我吐露真相的一霎那,也崩溃的哭了起来。
“兄弟…”他那尖利的手指深深的嵌入了我的双肩,原本带着几分忧郁的脸庞,抹上了几分灰暗,又生生的砸出了几分绝望。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他那崩溃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一次去打击他。
只见他抛下了我,踉踉跄跄的想要到筱竹的旁边,却被床边的椅子拌住了脚,直接摔在了筱竹的面前,却又颤抖的爬了起来,再一次的抓住了筱竹的手,哭着说:“筱竹…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筱竹别过脸去,哭着说:“子明,你别说了…别说了…这是真的…”
我悄悄的带上了门,而我旁边的小姐儿看到这一幕,也心里千般的不是滋味。
我苦笑着问小姐儿,道:“姐姐不是经常的看这生死离别?”
她说道:“就算是经常看生死离别,难道人心就不是肉长的么?”竟也别过头去,偷偷的用袖口抹起了眼泪。
过了二十分钟,子明打开了房门,将我迎了进去。
子明和筱竹一起感谢我。
子明说:“谢谢你兄弟,让我知道了真相,原来筱竹还是爱我的,也让我有机会,和她走完这一生。”
筱竹则是依在子明的手臂上,道:“谢谢你,我一直不敢和他坦白,能让他陪我最后一程,这或许会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他们的这两句谢谢,却如同万钧的巨石,忽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忽然厌恶起自己来,我这传播厄运的使者,我的这一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