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段思绪的轮廓变得清晰:颖欣的位置无人能替代,就算遇到再多优秀且漂亮的女生,亦难以取代她所给予的归宿感和幸福。尽管繁华和浮躁的时代扭曲了真情的原貌,使得一颗心难以去温暖另一颗心,好像纯粹的感情不能永恒,但这不是时代的错误,只是外界的诱惑一次次让易变的心选择放弃怀有的信念。而自己所能做得事情就是守护这份感情,不论遇到多少世俗的魔咒,只要彼此还存有一丝思念,我绝对会抓紧缥缈的希望,并用行动来告诉丫头这一辈子会保护两个人憧憬的梦想。
转眼九月初开学,我和颖欣到县城的东府高中就读,其实以她的成绩而论,可以轻松进入西安任何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况且她的家位于西安,按常理来讲,留到西安念书应该是绝佳的选择。是什么原因驱使她放弃西安高校优越的教学环境而到小县城念书?我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如果缺少我,颖欣的世界会变得简单许多,而失去了她,我的世界则会黯淡。
高中的第一天开课,我趴到座位上想着颖欣,本来对乏味的课堂提不起干劲,就慵懒的趴到课桌上走神,幻想着各种和颖欣相处的情景,沉湎于那种欢愉的虚幻里,哪有心思静下来学习功课。就想见到她的笑容,见到她披散着栗发沐浴于阳光下仰望天空的样子,想为她编一只草蚂蚱。是啊,我的小小世界已然改变,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关于颖欣的事情,欢喜也好,忧伤也罢,仅是希望与她的生活交织到一起。有时候感觉人生真是奇妙,走了好久漫长而枯燥的路,当来至岔路口,发现喜欢的人竟然戏剧性的站到那儿等待,这教人如何不感激命运呢?
“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过得好慢。”我烦躁的翻阅地理书,心里反复嘀咕。讲台上教师津津有味地讲关于地球的宇宙环境的内容,却仅有寥寥无几的学生做着课堂笔记,其余的人则花样百出:睡觉、聊天、看杂志、发愣等,而我的心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等课间休息时心里感觉特别虚无,既不愿认真听课又不想静下心看书,一门心思盘算怎么样去找颖欣,这种渴望变得尤为强烈,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算是体验了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焦虑。
于是毅然选择逃课,终究想见颖欣的心情比乏味的课堂更具有吸引力。不过有个麻烦的问题:颖欣在上课,我却翘课。我在校园游荡时注意到报刊亭张贴着分班的名单,尽管知道颖欣的班级,可是看到她的名字出现于实验班第一名的位置时,我感到惊讶,原来颖欣是如此厉害。
当课间休息我站到实验班教室外面,即刻感受到整个班笼罩着令人窒息的勤奋,我悄悄的从窗户外往里瞅,一瞥眼就认出专注看书的颖欣,却没有勇气张开嘴叫喊她的名字,仅是静静站立,凝望她恬然端坐的样子。一分钟流逝,三分钟流逝,五分钟流逝,时间恍如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踩着痴念咯吱而去。
倏然颖欣扭头朝这个方向看,恰巧两人的目光不偏不斜交织到一起。这样的蓦然回首影视剧里才会出现,始终觉得感情细腻到如此地步是可遇不可求,而这个瞬间竟降临到我的眼前,我相信,这已然会成为将来回味的甜美记忆。颖欣起身准备出来,我则惴惴不安害怕她知道我翘课。
“阿磊!”她笑盈盈站到面前,俨然是个阳光女孩。“简直象木头一样站着不吭声。”
我挤出尴尬的笑容,原本想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谈,譬如语带幽默的调侃她严肃的样子,然而看到她的眼睛时,一溜嘴全盘托出隐藏的真实意图,直白露骨的说:“想见你,就逃课了。”
“这么好,就陪你一起逃课!”颖欣提出出乎意料的建议,倒让我为她的举措大感惊讶。感觉又回到童年的时光,不用顾虑太多,可以随心所欲的玩耍。
“实验班应该管理的非常严格,要是被捉住,你不怕挨批吗?”我深为她忧虑。
“噢,没事!”她耸耸肩说。
“真没关系吗?别勉强,你还是乖乖回去上课当个好学生。”
“啰嗦!”颖欣嘟嘴嚷,拉过我的手臂朝教室相反的方向走。“准备到哪儿去?既然翘课就要玩得开心点。”
“最喜欢小兔的直爽,走!。”
整个学校显得空落,仅有闲散的少数人游荡。炎炎的阳光下,苍翠的植物欣欣向荣,各样绿叶陪衬怒放的观赏花,花圃间穿插着交织的小路,路延伸到树荫浓郁处有一凉亭,最适宜休憩。颖欣坐到石阶上,疏懒的伸展四肢,说:“这儿是学校最安静的地方。”
“挺不错,是个适宜散心沉思的场所。”我注视旁边的月季花说。
“是不是触景生情想起某人噜。”
“吃醋!看不见风并不代表风不存在。”我有感而发。“就像感情一样,触摸不到却真实的保存于心底。”
“噢!”颖欣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那是什么表情?”
“没事,就是噢啊。”她微微摇头,“难得见你如此认真的样子。”
夏末的风缓缓流动,歇斯底里的蝉鸣回荡于耳畔,多寂静!两个人相邻而坐,凝望远处的天空。一样唯美的年龄,时而会欢喜,时而会沉默,却因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就好想为她编一只草蜢表达心底细腻的感情,这份心情像夏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张信哲的《白月光》而念起某人的微妙,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既感动又忧伤。是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极其平淡,算不上刻骨铭心的温情浪漫,但是念到时总是感动得要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