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澳大利亚森林里一只悠闲的树袋熊。
每天可以睡二十个小时,而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吃东西。
那该是一种多么悠闲的享受。
兰兰强撑着精神看底下沸腾一片的大臣,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没听错的话,今日的主题是天灾。
前半个月昭国的南部发生洪涝,因为夏季的来临,南方雨水不断,最终凶猛的洪水冲垮了堤坝,造成了流民失所,难民北移。
昭国的皇城——昭城繁华且地处于国家地图中心偏北处,大量流民北移的目的地之一就是昭城。
如今,洪水要治,堤坝要修,流民需要安抚。
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却也是件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所以大臣们讨论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事是除了被牵扯的户部和工部以外该由谁带头负责。
因为是令人难过的事,兰兰不由得自己代入了角色责任。
看着底下因为她长久不发话而乱了半个时辰的众人,她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深。
本来在看出皇帝是假的的之后不打算出声的季璃和老神在在保持低调的段续卿见了她对这事有了反应,均是一愣,立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吵够了没有!”
再也懒得听这些废话了,兰兰起身就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吵够的给朕到大街上吵去!”
毫不掩饰的怒气惊得底下的大臣都扭头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被气得都从龙椅上站起来的皇帝。
“臣等罪该万死!”
反应过来是皇帝嫌他们工作不够认真后,立马全体下跪认罪。
这种时候集体的力量最能得到体现,因为皇帝再生气也不能把满朝的官员都发配了吧!
季璃和司徒默等人虽是明面上的亲信,但太过突出与boss作对总不是好事,见其他官员都跪了,所以明知道上面的冒牌货他们也还是有模有样的效仿。
段续卿同样的跪下请罪,只不过眉头却是一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他老爹是工部,自己任职户部侍郎,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要出面的,只是看见周围的大臣们把负责人这烫手的山芋推来推去明显不看好这次任务的态度令他不屑。
让上面那个女人杀杀他们的气焰也好。
“该死?”兰兰冷哼了一声,她最讨厌这种半瓶水响叮当,遇事就把责任推到同事身上的家伙了。
“那你们怎么没去死?”
兰兰仰头斜睨着众人狠戾的说道,真以为他们这样集体谢罪,她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有人茫目了,皇帝这是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的节奏。
不待他们细想,兰兰就一连串的教训了出来,司晨天惠作为天子的霸道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到底是你们为朝廷做事还是朕为你们做事?一个个所谓的父母官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羽翼下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见死不救的吗?工部户部必须出动且不说,光是一个责任人你们就耽搁了今儿个早朝的时间,哪还有点为人父母官的出息?若是对于现在这个职位有心无力的人,最好给朕趁早引咎辞职将位置让给有前途的后生!”
她可不是皇帝本尊,没那么好的顾忌,有些刺儿头就是要狠狠的打压打压。
不规矩的朝堂也好,不服气大臣也好,既然今日她看不惯了,在这个位置上了,那么就有必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兰兰的发言把百官唬的一愣一愣的,只知道皇帝这是发了火,他们若是再去撩拨他的底线恐怕会变成真的引咎辞职了。
上头的人吼得痛快了,瞌睡也终于走了一半,底下不知情的人心惶惶,再也不敢随便开口谦卑一阵抬举某后辈去作替罪羊。
“所以呢?有结果了吗?”
兰兰一屁股坐回了舒适的龙椅上,坏坏的逼问道。
看着底下整齐的低着脑袋颤若寒噤的人儿,她就觉得倍爽,尤其是段续卿那低得要黏在地上的脑袋,若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不分场合的人,她都要怀疑他是睡着了。
她的声音威严而阴冷,在空荡荡的大殿回响着,底下却是没有一个人感有所回应。
享受着这自醒来就难得的寂静,她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致的用茶盖拨弄着茶叶,碰的瓷器叮咚作响
皇帝不做声,底下就没人敢起来。
不知不觉的抬头瞧见天已从微亮渐转明亮。
仿若光明的天亮为她的心情染上了一丝愉悦,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问了旁边李公公,原来已经要到辰时(7点——9点)了,上朝的时间也差不多该这个时候结束了,她才喝了一口杯中的阳羡茶润润嗓子道。
“为官者当知一件事,那便是无官一身轻,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从政,那便得为老百姓谋福利。或许在你们众多人看来,有权则有势,抑或权势就是追求,那么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个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为舟,百姓为水,而你们可是划船的人,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哪天阴沟里翻船掉水了可能就不是未可知的事了。”
“下朝。”
说完了说辞,身为地位最高的人,她先行离席,不然底下的人就是再如何也不敢当面起身用背对着她离开。
底下的大臣起身后,多是思考着皇帝今天说这话的目的。
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警告?一个深思熟虑的皇帝是不会再朝政上说一些无意义的话的,而且本届皇帝司晨天惠上台以来极少出现怠政的情况,一向认真上朝,在朝廷上指点诸多。
季璃等人则是抬头疑惑的互相望了望,又观察了百官之间的反应才做好下一步打算。
去找她好好谈谈!
兰兰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御书房。
并不是她有多爱读书,而是因为这是司晨天惠的例行行程,或者说是昭国所有正常的皇帝该有的规矩。
早上五更天前起床上朝,上万朝就到书房去办理公务和看书度过整个早上,中午午膳后开始下午的娱乐活动,可以午睡半个或是一个时辰,然后继续批阅奏章和看书,或者作作诗,画画画,带嫔妃游园看戏听曲。
在下午的时间段里,兰兰很是避讳或者之后的选项,宁愿装书呆子自己游园也不要和动不动就把手往她衣服里探的嫔妃们呆在一块儿。一天两天她闹着好的时候也罢,久了连应付都觉得烦。
所以大多时候,下午都是在书房看看书或是睡觉,至于奏折季璃会来处理。
晚上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的时候)吃晚膳,然后不是和早上下午差不多的选择,不是吟诗作曲就是看书批奏折。
最头疼的就是招寝和临幸了,最近太后还派人过问过几次。
兰兰十二万分抗拒不说,司晨天惠更是坚决回避了这个问题。二人在这事上的观点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前者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么恶心的事实,后者则是想都不愿去想自己浑身缠绕着浇不息的火去了空间,然后那女人出现在了他做到一半的现场吓得用他的身体尖叫着一拳打死他的嫔妃的画面。
那种未来,他永远都不想见到!
有时候,实在避不过了,随便挑一个规矩一点的后宫嫔妃,然后下点药迷晕,狠狠警告一番,司晨天惠就是这么做的。
兰兰却是连这种幌子都不想去做。
然后皇帝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接着照旧。
听说司晨天惠在成为皇帝候补——太子时就过着这种日子了,还要防着各方面的陷害,真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下来的。
兰兰一边感叹司晨天惠的生长不易,缩进了书房的躺椅里。
那是特地为她准备的,书房也分外室和内室,而她躺在内室的桌子后边,整个书房四周都有大内侍卫守着,房顶也有暗卫盯梢,所以房外的人是怎么都看不见里边的情况的。
她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补个瞌睡了!
当坏皇帝呢,容易,但不长久而且有被灭国的风险;当好皇帝呢,难,而且必须持久,极有可能被累死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明明没资格还要来抢着当皇帝。
要知道一个做了九十九件好事只需一件坏事就能把他的名声打落谷底的好人,和一个做了九十九件坏事,最后做一件好事就被当做是改过自新的坏人,问兰兰愿意作哪种的话。
兰兰肯定会这么回答:有区别吗?老子爱做什么做什么!
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提这个问题的人。
人生太多规则,而她自愿做自己规则的俘虏。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时候,眼前竟是季璃等人三张俯视特写大脸。
烦!
他们脸上的表情令她想起早上的早朝,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睡回空间。
而站在的四兄弟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