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旧,不知不觉,都到了秋季的最后一个月了。
如今离司徒默的离开也足足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更别提那走得更早的段续卿。
兰兰偶尔还会时不时的因为雏鸟情节而想念他们,但见到与他们相处了十年八年的司晨天惠和季璃对这种分别似乎很是习惯漠不关心的态度之后,那种柔软的思念瞬间就变成愤愤然了。
季璃本就因为积压的政事操劳,东方羽还是一样的忙得不见踪影。
而她扮女儿身时寄住家的陈长生也从起初的抽空看书突然转变成了彻夜不眠的挑灯夜读。
前面的公务员们忙,兰兰是理解的,但陈长生也这样她就真的没趣了。
后来稍稍问了一下,才知秋试即将来临。
只要是个想平步青云的读书分子,此时都会进入紧张的备考状态。
与其说古代的考试阶段和现代很是相似,倒不如说现代的考试本就是传承古家。
也是从小就要读书,虽不尽相同,但大致上最少还是要考三次。
第一次,小孩子入小学童试,落榜了继续当个童生,考上了就成了秀才;秀才就相当于进入现在的初中,中考则叫做乡试,考上了变成了举人;举人再继续上高中考首都的会试,成功了就升职成为贡士,相当于大学生的感觉;贡士再往上就是搞研究参加殿试了,然后产生进士,前三名就是状元榜眼探花。
总之,就是:
童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秀才、举人、贡士和进士。
四个阶段与地位的进化,虽同样是考试,但地位和难度完全不是现今可比拟的。
而现在陈长生正处于秀才进化成举人,初中升高中的一场关于人生转折点的重要阶段,在扩招下仍苦读了二十多年书才考上大学的兰兰表示深感同情与理解。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现实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陈长生不理她这点,她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的。
而秋天也正是农忙的季节,她在村里转悠也鲜少能找到如她一般的闲人。
就是小孩子,都不是帮大人忙地里的活就是上山挖野菜准备过冬物资。
陈家仅有的地里的事,兰兰速度包办了,家里的过冬物资有暗影吩咐下去准备了,就当是她在这儿借宿的房租。
所有的事情都被人安排好了,她本人醒着的时候就只有和大娘打了一声招呼后天天在大街上溜达一事可干。
“诶,真无聊~”
大街上兰兰一身干练的装扮,坐上了一茶馆的二楼阳台的一张桌子旁喝茶,桌面还摆了一碟瓜子和几块桂花糕。
今日的她脸部线条柔和,整个眉清目秀,却又带着一丝司晨天惠男儿时的清爽,若非小二熟识,唤她一声姑娘,就她今天的打扮,一般人还真难区分她是男是女。
她一边一脚踩在板凳上,一边嗑着瓜子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发牢骚,全然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眼光。
在街边的二楼看人群,这算是她最近最有聊的事了。
而且因为她性子温和银子也给足了,所以常常在同一个地方坐一整天店里的小二和掌柜的也不会驱赶她。
而她在偌大个昭国皇城内,别的客栈酒楼不选,偏偏选在这东街的酒楼打发时间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首先,这儿不是东方羽控制的最繁华的富人南街,她不喜欢在熟人的店里当贵人,其次就是东街这儿的治安管辖实在不是太好,街上时不时的总要上演那么一两场戏。
比起上次那什么巨虎帮所在的北门北大街,这儿的空气可是要自由得太多。
这不,她凳子都还没做热乎呢今天的第一场戏就开始了。
主角是两个糙汉子,走路时小小的擦到了肩。
都用“糙”形容了,所以接下来自然不会是善了。
结果就是两个都被赶来的官兵给抓走了。
兰兰扯了扯嘴角:有趣。
今天的第二场戏是女人导演的。
一名江湖女子,一名家里人身居要职的千金小姐,二人同时看上了一支发簪。
江湖女子先出手,后冷眼放弃,千金小姐欣喜的同时,觉得对方对自己失了礼数。
于是,千金小姐的一干护卫和一红衣的江湖女子打得是难分难舍。
再后来或许是江湖女子能力有限,在报复的折断簪子后轻功飘去,千金小姐虽赢了打斗,却是斥责下属没有尽职。
最后千金小姐恨恨的看了眼地上的断簪后,也气愤离去。
说来也有趣,明明南街是最繁华的,但这最杂乱的东街却不乏来历不明的奇珍异宝。
在二人离开后,跟着打斗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的兰兰才淡定的派了个小二下去将断成两截的簪子捡了上来。
兰兰拿到手心细细欣赏了一会儿。
是一支很漂亮的银质发簪,在单翼金丝蝶翼的旁边是一朵白玉雕成的海棠花,花瓣的边沿泛着墨绿色的浸染,还吊着四颗两对的翠珠子。
两颗大小不一的紧紧的串在一起,在花瓣上,剩下两颗则在中间隔着一片镂空的小花,依旧是上边小珠子,下边大珠子,一起远远的吊在那一片金色蝶翼的尾部。
她很喜欢这种古代工艺品,虽然从中断了,但却没有影响兰兰对它的欣赏。
于是在周围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她随手就将掸去了灰尘的带花的那一半直接轻轻横嵌进了头上的发髻里,只有两根红绳作伴的发髻一下子就变得淡雅动人了起来。
而有了银簪的装饰,她不开口时的性别也变得当即可识。
兰兰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将剩下的另一半放进钱袋里后继续看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第三场戏。